魏忠宝一大早就出去做事了,阮珠因着晚上睡的不踏实,所以起的晚了。这还在房内用早饭呢,前头的喜儿就进来通报说有人要见她。阮珠在京城除了魏忠宝和那个不怎么熟悉的家姐,什么人都不认识,她心中对于这来访之人隐约有着不是很好的感觉。
“谁呀,喜儿公公。”阮珠放下筷子,想着若是能打发了就还是打发了的好。
喜儿抬头看着阮珠,不知是不是要惹着这位新夫人。“这……回夫人的话,是赵王家的赵王妃来寻,说是特意来与你说说话。”他还真不觉得这赵王妃是来说话的,看着有种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的状态。
这叫阮珠头疼了,赵王妃可不能随意打发。赵王妃与她不过是昨日在太子的生辰宴席上有过那么几下对眼,话都没说上,今儿寻她说的哪门子话?恐怕抱有目的吧。她心中暗叹,难怪魏忠宝昨日叮嘱她不要放松提防,看来这事儿都是在后头排着队伍等着她呢。她站起身,看了一眼桌上的好菜,叹息自己还没吃几口呢。“劳烦喜儿公公叫人扯下,我这就去前头见赵王妃去。”出门之前她又叮嘱道:“茶水和点心上了吗?别怠慢了王妃。”老话说的,伸手不打笑脸人。她想着自己客客气气的,这赵王妃也会三思着掂量着说话。
喜儿这点礼数是懂得,他跟上阮珠,回道:“夫人,这茶水点心早就上了,您放心。”
赵王妃倒也不是空手来的,她见阮珠来了,便就赶紧上前热络的挽上她的手,与她说:“昨个儿见了珠儿妹妹,瞧着呀真是合眼缘。今儿特意给你送点人参当归这些东西来,我们俩呀好好的联络联络感情。”要不是赵王叫她来,她是怎么也不会来的。她就当是做戏,戏做完了就交差回家。
阮珠何曾见过有人这样自来熟的,她是个胆小的,人家越是热情,她就越是害怕。瞧着自己的手被人拽着手掌心中,那黏腻发热的感觉叫她很是不舒服。她嘴角扯起一个笑,将赵王妃带到上座上。“昨日能与赵王妃坐在一个宴席桌上,向来是珠儿的福气。真是没想到,赵王妃还能记着珠儿,这叫珠儿真是不好意思。”说话间,她将手抽出,且坐到一旁的位置上。生怕人家觉得她是有意的,故而又将桌上的点心推到对方的面前,说:“这是府中厨子的手艺,红豆酥糕,一口一个很是香甜。赵王妃若是不嫌弃,可以尝尝。”
都是江湖上混的,还能没点防备?赵王妃一向不吃外面的东西,她惜命。见人笑着客气,她也客气的应答说:“我这用了早饭来的,肚子可饱了。”言下之意就是,她不吃。她看阮珠这样子是刚起没多久,便询问说:“魏督主呢?上早朝去了?”魏忠宝才是此行的重点。
见是个开门见山的主,阮珠颇有些头疼。想起昨日她对着太子妃说的那些大不敬的话,便想着恐怕得供着才能将她送走。“督主一向勤勉。”其实她也不知道魏忠宝是去宫里了还是去东厂,就连他到底上不上早朝,其实她也未曾过问过。
勤勉?亏她说的出口。阉人怎么能和文武百官一起上早朝呢?这说法不过是用来套这位魏夫人的。见对方防备心重,她心中暗想今儿的戏得好好来一出了。“珠儿妹妹想必是魏督主的贤内助吧,这样一个乖巧的人儿一定深得他的喜爱。”赵王妃靠坐在椅子上,面上笑着一副话家常的模样。“他呀,以前就是一个闷葫芦。过去在宫里见到他,他是礼数周全,为人也不错,不过就是没什么话,且也不爱女色。这前一阵儿尚书家的女儿说要给他,他也是直言不要。倒是没想到,这从苏州回来没多久,就给带了一个夫人来。想必,珠儿妹妹与督主定是在苏州定下了情缘,难怪他对其他女子不为所动。”
听出来了,这是用来试探俩人感情的。阮珠想着这京城的人就是不一般,问问题也要讲究许多的铺垫,真是内力深厚。“赵王妃说的叫珠儿都不好意思了,什么喜爱呀不喜爱的,我都是听督主的。”阮珠不敢表露出自己的想法,更是不敢说俩人的感情的好坏与旁人听。只怕,这问题之下跟着的是别的话。
“你呀,脸红什么。这儿就只有我和你,男女之间的事情不就是如此嘛。”赵王妃心中嗤笑,这女子倒是给她装起了模样。若是换做一个世家千金也就算了,偏偏这么一个不上台面的,叫她看了不舒服。不过,心里看不起归看不起,面上的笑倒是装的恰到好处。“就说我家那位,嘴巴呀可是真的笨。当初娶我过门的时候呢就木讷,现在成了老夫老妻了话都不多。诶,还是新婚好。”她眼珠一转儿,问阮珠道:“你这算是新婚燕尔吧,魏督主定是什么话都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