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廖弘一早就看出雷海正送来的东西是假的,但偏偏不拒,反而设了个套子,让雷海正心甘情愿地往里跳。
雷海正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当下心中一沉,颤抖的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形一晃,跪倒在地。
“廖老板,求求你,我真不知道这是假的!这样,我把银子还了,全都还给您!”
雷海正捧着白花花的银子,膝行数步,将还没捂热的银锭放到桌上。
廖弘冷笑一声,连余光都没给那一百两银子一眼,“来人,拿着契书把人送到官府。”
俗话说官字两张口,进了公堂,不脱一层皮岂能罢休。
雷海正奋力挣扎,然而他一人怎能敌得过几名壮汉,当场被人五花大绑,扭送县衙。
见人走了,廖弘这才回到屏风后面,略带歉意地说,“方才是点意外,咱们接着谈。”
这话说得轻巧,一句“意外”揭过,可雷海正却是当真背上了千两白银的债务,佟初雪知道,廖弘这只老狐狸虽然看上去客气,但在用这种方式给她一个威慑,和他谈条件不是那么好谈的。
不过越有挑战的事,她佟初雪越有兴趣。
“廖老板,看来咱们的生意今天是谈不成了。”佟初雪略带遗憾地说。
“怎么了,佟姑娘可是有什么顾虑?”重要的问题还没弄明白,廖弘不愿就此放弃。
“廖老板轻轻松松就能有千两白银入账,我们这个小生意相比廖老板是看不上眼的。”佟初雪此刻仿佛戏精上身,一脸愁苦。
一旁的骆回安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咬着嘴唇扭过头去。
廖弘大约也明白过来,方才的一幕吓到了佟初雪,和缓了语气,轻声道:“我刚才只是吓他一下,不会当真送入衙门,再者说,就算送进去又能有何用,那人也是定然还不上这些银两的。只是如此一来,他将来再想骗人,就要好好掂量掂量了。”
佟初雪静默片刻,似乎是在思考廖弘的话,“实不相瞒,其实刚才那人手里的假石斛,是从我家偷出来的。”
这般转折让廖弘一愣。
“不过,廖老板放心,我并非造假之人,只不过那人不识货,趁着家中无人撬锁进去,误将假的看成真的。”佟初雪说完,从怀中拿出一截枝叶交到廖弘手中,“廖老板请看,这才是我家中的品种。”
廖弘接过,迎着光仔细查看了半晌,“不错,此乃真正的铁皮石斛。但是,仅凭这一点,还不足以证明姑娘的实力。”
“廖老板可以不信,我相信天下不只廖老板一家药材商,您这边不愿,我再换人便是。”佟初雪道。
廖弘眸子眯起,透露出几分危险的信号,“佟姑娘说到现在,也未言明手中筹码,这个生意就算是换了旁人一样不会做。”
“筹码,我自然是有的。事到如今,我也不瞒着了,我可以种出铁皮石斛。”佟初雪指着桌上的假石斛,“就像这样,种在花盆里。”
廖弘闻言,却是笑了,“佟姑娘莫不是当我傻的,我从十二岁起跟着父亲出门跑生意,到如今已经三十年过去,可从未听过铁皮石斛能在花盆里种出来。这东西若是真如此简单就能种出,价格又怎会这般昂贵。”
佟初雪摆正脸色,“我所言句句属实,廖老板不信,我能理解。倘若廖老板不着急的话,三个月后,自会有成果,只是到时候看到的可就不只廖老板一人了,相信对此感兴趣的不在少数。”
她所处的地方偏远,信息闭塞,可一旦放出风去,必然有多家药材商蜂拥而至。
廖弘显然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好,即便姑娘说的属实,我如今也是拿不到东西的。”
“不错,”佟初雪看着廖弘,“所以我想和廖老板签份契书,您这边预付定金白两,我三月之后开始给您供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