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他抱着她哭的夜晚，她耳边的悲鸣声使得她做了噩梦，梦见他离开了她。

她的噩梦使得她浑身冒着冷汗，她摸着自己额头微微凸起的伤口，仍旧想不出什么方法可以让他不这么难过。

她看了眼时间，还早。她明天还有课，她必须睡了。

她闭上眼睛，怎么也睡不着。她的心里怕急了，她不知道她在恐惧什么，好像只要一闭上眼睛，他就会消失不见一样。

终于熬到了星期天，到了约定的时间，她陪着他一起去回了S市。

她看见那个曾经身姿挺拔的军人躺在床上烦躁地拿起桌边的茶杯摔在付楚的脚下，林当吓得站在付楚的身后，看着那破碎在地上的茶杯。

听见那个骄傲一生的男人说道：“你不是说不回来了吗？现在过来干嘛？”

付楚的妈妈抚着他的后背，温柔的语气劝说着：“孩子回来看你，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是爷爷拄着拐杖，由玲姐搀扶着，一个月不见，爷爷苍老了许多。

付楚站的笔直，她站在他的身后看不见他的表情，但她能感觉的后背在微微颤抖。

她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让那个躺在床上的人如此的动怒。

好像平日里慈眉善目的爷爷对着付楚的表情也是失望，她很好奇付楚到底做了什么，能让一家人都对他都如此的失望。

爷爷的声音虽苍老而刚劲有力，一阵阵拐杖敲着地板的声音传入耳朵里，“你怎么就那么不听话呢？”

付楚缓缓蹲下去捡摔在地上的杯子，林当这才看见躺在床上的爸爸，他的腿因为车祸而不能直立，但见他脸色红润，不知是被气的还是因为像付楚说的那样他爸爸积极地在接受治疗。

她这样注视着付楚爸爸，付楚爸爸显得尴尬，她看了一会，感觉到自己的不礼貌，她赶忙蹲下去帮付楚拾起地上的碎片。

付楚低着头，眼睛被眼前的刘海挡住，她看不见他的神情。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整个病房，很压抑，她想赶快离开。

付楚从她的手中接过碎片，把碎片扔进垃圾桶，站在那人床边，像做了个艰难的决定，他说：“你好好接受治疗，我答应你就是了。”

那语气里充满着无奈，她还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决定，有时候女人的第六感准的很，虽然他没说，但她明白他要做什么。

听了他的决定后，付楚爸爸沉着的脸终于有了缓和，说道“你先找个地方住下，明天赶紧回学校吧，征兵报名的事到时候我会提醒你的。”

后来她才知道因为担心会影响付楚的学业，以及老爷子担心，直到病情稳定了，付楚爸爸才告知一家人。

那天爸爸邀请付楚去家里吃饭的时候，付楚才刚刚得知这一个消息。

他刚刚和爸爸争吵完，因为林当的邀请，他又着急回了S城。

林当从后面环抱住他，这段时间他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却没有和自己讲起，他害怕着自己会胡思乱想。

这一刻，她很想温暖他，他和她站在落地窗边，俯视着穿梭在喧嚣城市夜里的车流如水，玻璃上倒影着发型凌乱的身影，指腹贴着透明的玻璃窗，却触摸不到窗外的景色，感受不到窗外的温度，一阵阵凉意让人毛骨悚然，是无助还是落寞？

空气中弥漫着她的味道，是她的发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