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好在他看完了就没下文了。平日里也没怎么试探君临。
君临乐观的想,也许他只是好奇一个男人怎么会长得和佳定公主如此相似而已。若是真的认出她的真实身份,恐怕她就被扔到天牢享受一下东晋二十八般酷刑了。
府里新添了三位仆人,君临作为其中一个,她的工作被安排在内院,打扫内院台阶。
内院是萧泽出没最多的地方,也是他晚间休息的地方,君临在这里打扫台阶甚是惶恐不已,担心身份一个败露,她就小命休矣。
若说她还对世间的东西存在一点执念的话,她的执念就是活下去而已。
好好活下去,好好活着,她仿佛又看到全是是血的惠平公主叫她好好活着……
师尊是最出色的占卜师,他推算出来的东西一向都是准的。他推算出她的命数自然也是准的。
命中注定无夫无子、无爱无恨、无亲无故、孤独终老。
既如此,她想要的东西也就不多了,她只是想要活下去而已。
内院人手很足,君临的工作只有打扫台阶而已,清闲得很。而萧泽却诚然是个难有休闲时间的大忙人,处理公务、上朝等等之类的事情多得很,君临见到他的次数也不是很多,所以,君临暂时就把跑路的计划放一放。
夜深人静的时候,君临也会自己试着疗伤,看看内伤能不能快点好起来,只要内伤一好,她就能提气运功,到时候岂不是就能轻而易举的出了这建康城?
可惜,不知道出了什么岔子,这么久了,她的内伤却迟迟没有起色。
这倒是吓得她一身冷汗,难不成她这内伤一辈子都好不了了?但她随即想起以前看过的话本,但凡江湖人士受了内伤,武功暂时全失,后面绝对是会恢复的。想必她也应该一样吧。
府里伙食不错,人也不错,对新来的人也没什么敌意,君临小日子过的也算得上平平淡淡。
台阶每天只要打扫一次就可以了,剩下来的时间倒是自由得很。这段时间里君临过的甚是悠闲。
期间,奉羽和严烁来找过她,奉羽说:“阿黄,你怎么老闷在府里不出去走走啊?今天我们两个出去走走,你猜我们听到什么了?”
君临生性活泼,也不喜欢闷在府里,但她要是出去走走的话,难免会遇到建康城的人,虽然知道建康城里的人认出她的可能实在是太低了,可她还是不想冒这个险。因为万一被人认出来了,她必然小命不保。
当初君临是觉得反正只有几天是待在建康城的,所以才去街上好好玩玩的,现在不一样,看这架势,她是要留在建康城一阵时间了。
君临寻了个好位置晒太阳,道:“唔,是哪家的猪肉降价了,还是德云酒楼又办了个试吃活动?”
严烁哼哼道:“你就想着吃。”
奉羽道:“不是啊,猪肉没降价,德云酒楼也没办试吃活动,是灵剑公子的消息啊,据说……”
“猪肉不降价,生活没乐趣了。德云酒楼也不来个免费试吃的活动,生活真是堪堪没劲儿……什么?宁静公子?是宁静姑娘吧,这名字怎么像是勾栏里的花魁呢?严烁你不会带你姐姐去秦楼楚馆了吧?”
君临琢磨着,难不成是这严烁去了青楼长长见识,遇到了什么花魁,不行,严烁小小年纪哪里能抵得住花魁美人的诱惑。
其实君临倒也不是看不起青楼女子,相反,君临觉得青楼女子与常人一样,甚至比一些阴险小人、刻毒妇人还要高尚的多。可严烁只是个孩子,还只有十五岁,谈恋爱诚然是早了那么五年左右。
咳咳,爱情不分年纪,若他们两人是真心相爱,这委实也是值得好好商量的。不过最好她要把把关,看看那宁静姑娘人品如何。
严烁气的咬牙切齿,“你的脑子里除了吃、女人还有什么?”
君临尴尬一笑,迎着阳光道:“怎么把我说的像是登徒浪子似的。”
本公主虽然对吃很有兴趣,亦很有研究,但女人这一项倒是没什么兴趣,难不成是自己装男人太久了,严烁真把自己当做男人了?
奉羽噗嗤一笑,道:“好了好了,不是宁静公子,也不是什么宁静姑娘,是那个灵剑公子,原来他真的是连家坞的少宗主连霆飞耶。听说他在斩首前两天晚上,连家坞的连宗主收到飞鸽传书,知道那灵剑公子就是隐姓埋名离家出走的连霆飞,当下大怒的很,扬言要打断连霆飞的腿。”
君临搜肠刮肚想起不久前的确有个灵剑公子来着,当时这灵剑公子开罪小侯爷庾献,然后被抓,之后越狱,再之后又被抓。
不过他在再被抓之前,越狱之后倒是遇到君临等人,并委托君临拿一块玉佩去找什么龙在野的人,但君临自作主张飞鸽传书把他的状态告诉他爹,而且还卖了他的玉佩。
连宗主得知之后果然大怒,扬言要打断连霆飞的腿,不过在打断之前也应该先把他的乖儿子救出来。毕竟这连霆飞可是他的独子。
君临懒洋洋的晒着太阳,问道:“那之后呢?连宗主是怎么摆平这件事的?”
严烁接话道:“还能怎么摆平,自然是准备了厚礼去侯府赔礼道歉,据说送了都亭候庾亮两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还送给那小侯爷庾献一把上好的玄铁剑。削铁如泥的那种。连宗主是何等人物,连家坞的影响你又不是不知道的,朝廷上各方势力谁都要礼让三分,江湖上又有谁敢不给连家坞这个薄面。不肖多久,这连霆飞就从大牢里风风光光的走出来了,此外侯府和连家坞也算因为这件事打起交道了。”
暖洋洋的太阳洒在君临身上,君临整个人都变得懒洋洋了,问:“那连霆飞的腿被打断了吗?”
严烁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下,和君临一起晒太阳,道:“哼,你倒是真信了连宗主气头上的话,他哪里舍得打断宝贝儿子的腿,不过估计连霆飞现在还跪在连家祠堂里反思呢。”
奉羽忽然想到什么了,问:“阿黄,你是不是卖了连霆飞的玉佩?你说以后那连霆飞会不会买个玉佩恰好就买到那块呢?然后认出那是他的,继而发现你原来并没有拿着玉佩去找龙在野,而是贪财卖了玉佩。”
君临不以为意的笑了一下,哪有那么凑巧的事情呢?这种巧合话本上倒是可能这么写,说书人说故事可能会说这种巧合,但怎么可能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