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的盯着君临,却问王兰之道:“也就是说,我今日要杀她,你们也会插手吧?”
王兰之皱着眉头,道:“宴澄,你冷静点,当年的事,跟君临没什么关系。你为何容不下她!”
宴澄说:“我是魔头,所以,杀人需要理由吗?”
君临却道:“你只是想找个人恨而已。”
宴澄一步一步逼近,道:“前凉之辱,栖玄寺之辱,你以为我都忘了吗?”
君临心中有一丝触动,道:“其实,我到也不是故意想要羞辱你……”
“你知道我最看不爽你们的是什么吗?”
君临抖了抖小手,颤颤巍巍的问:“这个你们指得是谁啊?我和师尊还是我和毒公子啊……”
宴澄却像是没听到一般,自顾自的说下去,“我就是讨厌你们这幅道貌岸然的样子,总觉得自己高尚,总觉得自己多么的无私,好像全天下只有你们是君子,别人都是小人似的……”
君临干咳一声,道:“其实我并没有觉得自己高尚无私,我啥时候说我是君子了……”
宴澄冷哼道:“你们总觉得只有自己可以拯救一切,摆出悲天悯人的高傲姿态,犹如天神一般光耀圣洁,实际上你们只不过是普通的凡人,可你们看不清自己,你们虚伪……”
君临越听越不高兴,便幽幽道:“过分了过分了。你这是嫉妒我们!你做不到,所以你要证明所有人都做不到,对不对?”
宴澄左手蓄力,目光如寒冰,道:“你们要真是无所不能,可以拯救一切,那为什么如此不堪一击……”话音未落,宴澄一掌劈过来,掌风所到之处寒意凛冽。
君临往旁边一避,宴澄的那一掌顿时落空,轰的一声打在柱子上。
红色的柱子咔嚓一声拦腰劈断。
屋顶颤抖几下,竟然簌簌落下瓦片之类的东西。
君临避开这一掌的时候,便拔出长剑,剑指宴澄。
“你知道毒公子最讨厌你什么吗?”君临厉声道。
宴澄狞笑,嘴里却道:“你算什么东西?休想对本座指手画脚!”说完又是一掌劈过来,顿时一道强烈的气劲在君临面前炸开,君临挥剑,剑芒闪烁几下,便划去了那气劲,同时轻盈的落在桌子上,讥笑道:“毒公子最讨厌你为所欲为,丝毫不顾虑大局,你这个人做事一直凭自己的喜好,后果从来不顾虑!这正是他最讨厌你的一点!”
君临的剑刷刷刷的挥舞,快的令人眼花缭乱,所到之处无论是座椅板凳,还是花瓶古董,都被剑风卷进,碎成齑粉。
而宴澄不甘示弱,招式狠辣疯狂,不留余地,扑上来便抓,化功大】法施展出来摧枯拉朽,君临靠横剑势勉强抵挡一二,可还有空胡说八道。
君临笑意更浓,“在白家庄如此,血洗刘家如此,毒公子让你抢某个门派的东西,你就把整个门派杀光、烧光、抢光,你如此疯狂残忍,取悦的只有你自己。你从来没有为五毒教,为毒公子考虑过!”
宴澄有一瞬间的慌神,接而冷笑道:“我为何要考虑别人,我是自私自利的魔头,所做的一切当然是把自己的喜好放在首位。”
君临冷笑道:“杀人折磨人你很在行,但是你只会杀人,你不是毒公子,不用承担太多责任,所以你给别人添麻烦,你也丝毫不会有愧疚。比如现在,我是西秦国师,与西秦国主是师徒关系,你只想杀我,却没有想过我死了西秦国主会如何。”
宴澄冷笑,道:“那又如何?大不了我离开西秦。”
君临却道:“那你有没有想过你是五毒教的,一旦西秦国主与五毒教交恶,毒公子在西秦所做的一切就都白费了,他废了那么大的劲才逼厉旭滚出西秦,为了防止厉旭东山再起,他肯定要迅速占领西秦的江湖势力!毒公子绝对会留我一命,因为我是联系你们和西秦国主的纽带。”
君临说的胸有成竹。
否则王兰之当日也不会来通风报信,告诉君临,宴澄要杀她。
宴澄有一丝茫然。
君临却笑道:“还不明白吗?我现在作用比你大,毒公子在你和我之间选择了我。”
王兰之瞥了君临一眼,眼中飘过了一丝捉摸不定的神色,对君临沉沉道:“你住口。”
君临不置可否的笑笑。
王兰之看向宴澄,声音放的很温和,道:“公子不是在你和君临之间选择了君临,他虽然选择了君临,但并不代表他放弃你了。你永远是他的朋友。这一点不会变。”
宴澄却似没听到一般,冷声道:“我便知道,你们所有人都喜欢她,师父如此,你们也如此。”
君临笑道:“这是当然的,我身份尊贵,机灵无比,而且作用还大,你却只知道杀人,只考虑自己。对于师尊你是如此,对于毒公子你依旧是如此。”
宴澄第一次露出那种苍凉的表情,一步一步往前走,喃喃道:“我明白了。”
君临有点虚心求教,问:“你明白啥了?”
宴澄没有回答。
王兰之连忙拦住宴澄,问:“你去哪?”
宴澄说:“去我该去的地方。”
“你该去的地方是哪?”王兰之一脸莫名地望着她。
宴澄却没说话。
后来君临和王兰之才知道,宴澄说的该去的地方是厉旭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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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阳宫。
张蚝单膝下跪,道:“陛下,尚未寻到前三皇子的踪迹。”
苻坚回头看了张蚝一眼,不悦道:“哦?都那么长时间了,你们还杀不了那苻生吗?”
张蚝背后冒出一身冷汗,不敢答话。
苻坚的眼神冷冰冰的,连同他的声音也是如此,“一群没用的东西!”
张蚝不敢起来,道:“陛下教训的是。”
苻坚片刻之后想到什么,道:“派一些人留意一下师父周围。”
“这……为何?”张蚝有些疑问。
苻坚坐下来,抿了一口茶,道:“初次见到苻生,朕便知道他对师父有觊觎之心,如今西秦已经是朕的了,他若是不想死,必定会逃到别国,在出发前,朕觉得他极有可能会去见一面师父,毕竟这可能是永别了。”
张蚝想起苻坚的师父,那是一个叫君临的人,眉清目秀,气质独特。
他想了想,又问:“他若不去见君临大人呢?”
苻坚冷哼一声,幽幽道:“你最好祈祷他最后会去见师父,否则,你便游历四国,直至砍下他的头才可以回长安向朕复命!”
张蚝恭敬的跪下,道:“奴才遵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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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澄离开之后,王兰之似乎很不高兴,没给君临好脸色。
君临也知道原因,为了给王兰之做思想工作,列举了现在这个局面的种种好处。
什么她的作用确实大,武功虽然只有七成,比现在的宴澄弱一点点,但是她比宴澄想得多,想得远。
什么现在她的身份特殊,选择她才是最正确的。
王兰之反问一句,“你做每一个选择,都是选利益最多的那个选择吗?你这么喜欢权衡利弊吗?”
君临顿了片刻,面无表情道:“真正喜欢权衡利弊的是你们啊。所以你们选择了我。所以,当年,你选择杀掉你的好友凌人凤,选择背叛秦珉之和我,如果你们现在没有权衡利弊的话,刚才离开的应该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