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九卿本来还在想着怎么应对苏启鹤的话,却没想到封元桓会突然来这么一出,苏启鹤的话被打断,而且还是被如此正当的话给打断,他自然是不可能再说些什么,只能闭上了嘴,然后站在一边。
“准奏。”商九卿有种微妙的感觉,虽然这可能是她的错觉,但总感觉刚刚那一瞬间……封元桓是故意打断苏启鹤话的吗?
不过想想这好像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毕竟封元桓这些年都不在京城,现在他们两个算得上是这个国家最大的两把手,苏启鹤在崛起的这几年没有和封元桓有什么交情,可能还结下了不少仇,如今出现这种不对付的情况也是在情理之中——或者说他们不对付才好,要是这两个家伙竟然也有什么合作,商九卿觉得这副牌已经没什么好打的了,如果真的想赢,还不如洗洗牌来变魔术。
“是!”在商九卿这么回答之后封元桓身上的气质顿时就变了。如果说在之前还是一副看不出任何将军的书生气质,那么在此刻一阵好像夹杂着金戈铁马的气息猛然从他的周身爆发出来,他就那么跪在地上,但却有一种让人无法喘过气的压迫,这让周围想说什么的大臣也都赶紧闭上了嘴,就怕他注意到自己。
有了这么一遭后接下来的时间其他大臣顿时就不说话了,于是商九卿就能快速结束这场早朝,在整个朝堂其他大臣都不说话的情况下,这场商九卿本来以为至少会持续一个小时左右的早朝竟然十几分钟就结束了,而且在结束之后那些大臣一个个看起来都走得非常的快,毕竟前线传来了那样的消息,这会对每个人都造成各种各样的影响。
苏启鹤看起来好像也有什么事情的样子,在下朝的时候他甚至没有任何掩饰狠狠地看了商九卿一眼,不过商九卿本来就没什么皇帝的自觉所以非但没有感到任何挑衅,反而还对着他笑了笑,于是苏启鹤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直接甩袖子走人。
江左丘那边则是有些欲言又止,他脸上的表情也不是很好,在站在那里许久之后商九卿也起身离开了,于是他便也转身离开,消失在了门槛之外。
商九卿不觉得自己欠他什么,昨天那种危险的情况就算是现在想起来依旧感觉心有余悸,这个世界上没什么比命更重要,就算因此得罪了江左丘也无所谓,反正她的敌人已经够多了,更何况江左丘和苏启鹤有合作,针对自己下手估计也就是迟早的事情。
她一点也信不过江左丘。
商九卿没有在意江左丘的眼神,她直接离开了朝堂,离开了这个让她一直忐忑不安的地方。
在穿过走廊去御书房的路上她一直在想着刚刚封元桓的话,齐都郡虽然被打下来了,不过那个地方确实守的也不是很好,虽然现在陷入了一定的危机之中,但也并非生死存亡的时刻。
但不论怎么样,她都能预料得到自己的前路变得更加危险了,虽然这件事本质上来说和她的关系并不大,但就算是那些大臣都有很大一部分觉得是她的问题——先不说他们是否是因为一些利益,在这种时候不要看他们是怎么想的,他们说出来和做到的事情,就已经证明了他们的立场。
而这些大臣如此,他们势必会带动更多下面的人也有这样的思想,那么她遭到各种口诛笔伐就已经是可以预料到的事情了。
但不论怎么样,她的位置暂时还是没有任何问题的,这也是一个很现实的问题,现在皇宫里除了她以外已经没有任何拥有皇族血脉可以继承皇位的人,除非那些离开皇宫的兄弟们愿意回来——但都已经这种时候了还没有任何音讯,怎么想他们都是不会来救自己的。
真是大难临头各自飞啊,还真是一群表面兄弟(——虽然这可能和表面兄弟没什么关系,毕竟谁叫大家都跑得快,也许她应该警惕起来也跑的……
商九卿一边走一边想着那些事情,唐修竹就这么一直安静地跟在她的身后,雪花纷纷扬扬,以至于天空依旧是一片黑暗,看起来就像好像还是夜晚一样。
“什么人?”
就在她陷入自己的思绪中久久无法回过神来的时候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了这样的声音,她中断了思绪,扭头的时候就看到唐修竹正眼神阴沉地看着走廊的后方,那里是空荡一片。
商九卿正在疑惑的时候那边传来了些微的声响,紧接着封元桓出现在了两人的眼前。或许是因为站在雪地里的原因,他的身上都已经落满了雪花,他穿着紫色的官服,深紫色在雪地中显得十分突兀。
“封元桓……?”商九卿还真没想到来找自己的人竟然会是他,不过再一想发生了这种事情将军是肯定要找皇帝讨论一番的——虽然她没有兵权,也指挥不了封元桓,但不管怎么样,这个过场都要走一遍。
没错,她就是这么想的,很显然她已经完全接受了现状,就像那句话说的一样,生活就像是xx,你反抗不了,就只能享受它。
——享受你大爷啊,她非要扭断生活的狗头不可!
封元桓站在那里往这边看了片刻,就在商九卿想再问一句他来这里干什么的时候,他才缓缓开口。
“我能和你单独说几句话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