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元桓知道商九卿的想法一时间很难改变,更何况他也不可能直接告诉她:“不要去管那些没有话语权的士兵,反正我已经喜欢你了,只要我喜欢你,那些士兵就算再怎么样也不可能造成多大的影响。”但这句话是肯定不能说出来的,更何况他也知道,一个不被人在意的小兵,能做出多么可怕的事情。
他只是有点心疼,心疼这个从前总是无忧无虑的少年在此刻却要承担起这样的责任。他本是讨厌之前的商九卿的,觉得她是个不称职的皇帝,但在此刻知道她并非他所想的那样时,又会觉得心疼。
可能人就是这样的吧,他只能说自己比想象的还要偏心。
两人就这样一前一后地在街上走着,商九卿还在想自己等会在见到那些军师还有校尉的时候该怎么说的时候,突然就听见远方有震耳欲聋的声响,那声音非常的高昂,好似地面都被这股声音所震动。中断了思绪,商九卿循声而去,却什么也没看到。
“那是军队在演练。”封元桓注意到了她左顾右盼的视线:“要在后面一些,离我们这里有些远。”
“有些远声音都如此之大,要是靠近估计会被震得耳膜发颤。”商九卿虽然曾经也直面过军队,不过在此刻还是要感叹这种气势:“虽然还没见到那些士兵,但比我想象要好得多。”
封元桓知道她指的“好得多”是什么意思,他拍了拍她的头,像是有些自豪一般地说:“当然,也不看看是谁带出来的。”
商九卿刚想要拍开封元桓拍自己脑袋的手,一听他这话顿时惊得也不动手了,但封元桓就一副像是什么都没发生的样子收回了手继续往前走,她也只能带着疑惑往前走。
封元桓是个不苟言笑的人,刚刚那句话如果是江左丘苏启鹤甚至是容辞说出来商九卿都不会感到意外,但如果是封元桓……那可就太他妈震惊了,震惊到她都爆粗口了。
商九卿思来想去,最后只能将之归于封元桓回到熟悉的军营后比较放松的缘故,毕竟在路上担心被人追杀,在京城又有无数眼线,估计一直都紧绷着神经——这一路上商九卿都没睡过几个安稳觉,封元桓可能就更睡不好了。
想到这里她便也收起了自己那些想法,跟着他继续往前走。
“封大人,你这是在路上散步呢,报告消息的士兵都来了又走,你怎么才到?”
商九卿还在想着之前的事情突然听到旁边传来了声音,她下意识的就向前面看去,不过一个人也没看到。正在她疑惑的时候那个声音又响了起来:“跟在你旁边的那个就是公子宴,长得还真不错,我还以为那小子是八百年没有见过好看的男人,没想到皇宫里还有这样的侍卫。”
商九卿这才注意到声音是从上方出来的,她抬头往上看就看到前方的城墙上站着几个人,其中一个人正一手撑在石头上往下看,看起来应该就是刚刚说话的那个人:“不过你来的倒是比我想象还要晚,路上遇到什么事了吗?”
“出现了一些意外。”封元桓这么说着就往上走,商九卿跟在他身后顺着城墙的楼梯往上,越是往上走越能感觉风变得大了起来,天色也变得更加阴暗,也不知道到底是因为夜晚温度下降,还是因为等会就要下雨了。
在他们行走在台阶上的时候进入了一段阴影之中,在这里下面的人看不到上面上面的人也看不到下面,抢着这个机会商九卿问了封元桓一个问题:“这里的人都是可以信任的吗?”
“你指的信任是……?”封元桓有些疑惑她的意思:“如果说是和别国有往来的话,这种情况是没有的。”
“我指的是他们是否知道皇宫里现在的情况?”商九卿知道现在估计随便一个有头有脸的人物都知道现在商朝的皇帝没什么实权,但她需要了解的是这些人到底是不是值得信任的:“他们是完完全全属于你手下的人吗?”
封元桓这下明白了她的意思:“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他们和其他人或者说和那些士兵都不一样,虽然我不希望你全身心的相信谁,不过在这方面,这些人可以信任。”
短短几句话的时间路已经快走完了,商九卿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脑中立刻开始快速构思着接下来要说的话。
“不过之前不是皇帝说要跟你一起来的吗?怎么现在变成了这个御前侍卫?”商九卿走上去的时候能够感觉到上面站着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到了自己身上,虽然他们其实并没有什么恶意,但被这样盯着还是让她感觉浑身不自在:“而且我之前在皇宫里好像也没有看到什么御前侍卫,难道是新任命的?”
“皇宫里的情况,想必诸位都很清楚。”商九卿赶在封元桓之前开口,虽然她知道封元桓肯定会给自己找一套理由,不过编故事这种事还是她比较擅长:“在来之前的路上,在下已经和大将军有进行过一些讨论。说实话这次本应该过来的是陛下本人,但在刚出门的路上就遇到了追杀……”说到这里的时候商九卿微微停顿了一下,果不其然之前还一个个眼神戏谑轻松写意的人全都变得严肃起来,那个之前开口说话的人也将放在石头上的手拿了下来:“你们被追杀了?这消息不是临时决定的吗?竟然还有人能够这么快得到消息?”
“没错,其实这也不是什么意外的事情,京城中早已经到处都是眼线,甚至可以说半个京城的人,都是各路的眼睛。”商九卿不急不缓地说,其实这也不是什么谎言,毕竟她们确实在一出门的时候就遇到了苏启鹤:“就在京城不远处大将军和陛下遭到了苏启鹤的追杀,虽然大将军解决了那些追上来的人,但陛下也因此坠入了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