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现在可不一样了,虽然不过是一个开始,舆论开始发酵就无法停下,之后想要在明面上进行暗杀就会困难许多。这个时候要展开的可不是什么刺杀这种肤浅的东西,之后要进行的就是舆论战,商九卿对这种文字游戏一向心里没底,再此刻就更加忧心忡忡。不过不管怎么说她都已经踏出了那一步,接下来不管前方的到底是万丈悬崖还是一条断路,她都已经彻底没了回头的余地。
既然已经没有办法回头了,那不如就抗争到底。
商九卿眯起了眼睛,虽然她确实不愿意大动干戈,但不管怎么说她也算得上是个活了几十年的人。现代的那些知识和书籍都给她带来过一些启示,她早就明白在大多数情况下群众总是愚昧的,所以她很少会对百姓抱有什么期望。但正是因为太过了解乌合之众所以导致她忘记了舆论的高地如果自己不去占有,那就会被敌人占有。
想起之前看到的那封信,商九卿就眉头皱的更紧了。她其实早就知道自己的兄弟姐妹并不是单纯的因为那些事情而离开皇宫,但唐湛在消失之前给自己写的那封信,信息量还是有些太大了。
想起商玺曾经掐着她的脖子,那个时候他的眼神阴戾,在商九卿面无表情的注视下一字一句地说着——
“我知道你们的诡计是什么,但我觉得不会让你们的计划成功的。”
“能够成为商朝皇帝的人只有我!”
权力的诱惑就这么大吗?商九卿每每想到那个时候就总是忍不住叹气,虽然她确实不如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傻白甜,但从始至终她都是真的对皇位并不感兴趣,刚开始她就只是单纯的想要做个米虫,在皇宫里当个上房揭瓦的九皇子,等年龄到了之后就随便找皇帝给自己一个封地,接着就过上花天酒地的快乐日子——她本来都已经计划好了,结果这突如其来的一系列变故打破了她所有的幻想。
就算是现在,想起商玺充满杀气的眼睛商九卿依旧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但她又觉得自己特别冤。这一切的发起人根本就不是她,而是商明羽,商玺要真的想要掐着谁的脖子去威胁他,那也应该去找商明羽而不是她啊!
不过现在商玺的坟头草应该也有三丈高了,再纠结这件事情也无济于事。
拿起了筷子开始吃起了饭菜,虽然这家酒楼坐出的食物味道不错,不过因为商九卿现在一边脑中想着各种事情一边还听着旁边人的对话,这样的三心二意导致她完全没有尝出饭菜到底是什么味道。
“说起来陛下他们好像最近就要回来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大将军他们?”
“听说陛下他们是单独回来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通告。”
“这就不一定了,我舅舅在皇宫里当差,听说皇宫要专门展开一个宴会呢!据说到时候还会邀请其他国家的人一起来……那场面,估计比春节的宴会还要盛大的多!”
“虽然咱们看不到,但听说那天晚上会放很多烟花。”
商九卿作为皇帝还是第一次听说要召开这样的宴会,她拿起筷子的手顿了一下,想起在临走之前和其他人的对话,脑中思绪万千。
她临走的时候并没有和那些人约定什么晚会,所以宴会这种东西绝对是苏启鹤搞出来的。但苏启鹤既然发出了这样的通知,那么就绝对能把那些人都邀请过来……
不好!
商九卿突然间想到了什么,一时间再没有任何胃口。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神色变得愈加严肃。封元桓看她这个样子不禁关心地询问:“发生了什么事情?”
“在来之前那些领主有跟你说过宴会这种东西吗?”商九卿作为皇帝基本上只跟那几个皇帝联系过,不过封元桓私底下和那些将领聊过不少,虽然觉得不太可能,但商九卿依旧抱有那么一丝侥幸心理——说不定因为他们聊的话题太过严肃所以就没有人提起宴会这种事,而其实他们内部早已经定下了?
“宴会?”封元桓刚刚也听到了旁边人的对话,他随意的喝了一口茶,脸上依旧是面无表情:“没有提到过,或者说可以确定,他们目前没这个心思。”
“如果我们召集的这一派完全不准备展开宴会的话,就只能说明他们目前国内也开始失控了。”商九卿只觉得这都是什么事儿,棘手的事情一个接着一个,从前和平的时候完全没看出来,现在一点屁大的事情爆发就开始一个个内乱。其他国家的内部混乱商九卿早就了解,这事几乎都不用仔细去想,作为一个国家的皇帝,最主要的就是在稳固政权的情况下最大可能的为自己国家谋取利益,结果之前他们竟然做出了撕毁合约并铤而走险的举动,很明显不可能是正常的表现。在那个时候商九卿就已经意识到其他国家的内部也开始分成了两派,也正是因为意识到了这一点她才会连夜撰写信件寄给了所有的皇帝,结果可以说是医疗之外,但也是意料之中。
三个国家都给了回应,其中南梁写的信基本上就是全篇废话,看起来完全已经和北齐站在一边了;东越言辞非常激烈,几乎是肉眼可见的想要挣脱束缚;西楚则是有种两面派的感觉。
不管怎么样,这三个国家最后都派出了军队来支援商朝,商九卿不知道他们私下里又和离恭烨进行了什么样的交易,但不管怎么说,他们出军就是一个非常大的变数。
他们不出兵还好,这么一出兵,就让战场上的局面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在此刻竟然还要召开一场宴会,宴会的地点看起来还在商朝……被擅自定下了连皇帝都不知道的宫宴,商九卿就算不用头想都知道,这绝对是一场针对她的鸿门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