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一直不信任我。”唐湛不以为然地说:“她这样做,倒也正常。”
苏启鹤只觉得自己的嘴角抽搐,他很想说点什么,但又觉得自己所有的言语在这对神奇的主仆面前又显得是那么的苍白,嘴唇动了几下,但最终还是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
他决定以后都不要再去问这些问题了。
“找到了。”
就在他这么想着的时候商九卿的声音传了出来,紧接着她从屋里钻了出来,手上还拿着看起来像是书卷的东西:“还好放在我熟悉的地方,纸张也没有腐烂。”
“有了这个就能证明唐修竹这个人的存在,并且能证明他目前的不光彩手段和所作所为。”商九卿将书卷塞进了衣服里,脸上的笑容很是灿烂。
“即使如此也没能洗清唐湛身上的事情,情况依旧不容乐观。”苏启鹤如此说。
“没必要。”商九卿说着就往外面走:“唐修竹现在一直在置身事外,反正唐湛的事情很难洗白了,武林中的大多数人也就是看个热闹并且需要一个共同的敌人。唐湛无所谓,但只要把唐修竹拉下水,他这个更大的目标立刻就会吸引更多的仇恨。”商九卿笑容带上了几分恶劣:“你以为他们真的是因为唐湛残忍嗜杀所以才处处针对的?不,完全就是因为利益,现在的唐湛已经没有多少价值了,唐修竹却是一块肥肉,只要我们放出一个诱饵,那么就算唐修竹真的干净,自然也会有大把的人希望他落水。”
“谁不喜欢分割利益呢?”
商九卿笑着走出了金銮殿,她的衣袍顺着台阶往下,苏启鹤站在她的身后有些无奈地摇了摇头,这些事情都是他们做过无数次的,但真的看到唐修竹那样的人都要被卷入漩涡之中,苏启鹤只能觉得自己从前的想法可能出了点问题。如果连唐修竹这样的巨头都会被趁机而入,那么他不自然也一样么?
他们离开此处的时候那些人才刚到,双方在地道里正好遇上,但因为过于黑所以基本没有互相看到对方的长相,也没人说话,于是他们就这么走了。
“刚刚那几个人你觉得会是谁?”
在离开后不久苏启鹤如此问她。
“还能是谁?肯定是江左丘归海忌那群人。”商九卿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归海忌身上那股药味离得很远我就闻到了。”
“我怎么什么都没闻到?”苏启鹤有些诧异。
“因为你对药物不敏感。”商九卿说:“我常年摸索毒物,对这种药味还是非常熟悉的。”
说着他们已经准备出去了,但就在这个时候又遇到了一个人。或者说那个人从一开始就没有进去的想法,他就这么站在出口的位置,随意抱着肩膀在那里等。似是注意到身后的动静,他扭头看了过来。
唐湛的手下意识就放在了剑柄上,但似是意识到了什么,又缓慢松开。
“唐修竹。”商九卿倒是毫不意外地叫出了他的名字:“你怎么直接就来到这里了?”
“当然是为了等你。”唐修竹轻笑,完全没有把一旁脸色已经整个沉下来的唐湛放在眼里,就这么走了过来:“我就知道你们肯定是第一个出来的,那群蠢货不知道为什么非要分开,我也就只好先出来了。”
唐修竹这句话引来了对面三个人的白眼,苏启鹤是觉得这家伙现在还言语暧昧实在是有些不知所云,但实际上内心却有种要是自己也能直接说出这样话的勇气就好了的感觉;唐湛是纯粹的敌视,他不喜欢任何人靠近商九卿,尤其是唐修竹;商九卿则是根本不信他直接出来了,他肯定去了一地方,只不过出来的比较快而已。
面对另外三人的不屑一顾唐修竹完全不在意,他只是用非常灼热的视线看着商九卿,看到她都感觉有些毛骨悚然。
“我知道你这次来是为了什么。”他这么说着:“你拿到那些东西了,对吧?”
“看来你知道的很清楚嘛。”商九卿也没有隐瞒,唐修竹既然能直接把这些话说出来,那也就代表他已经打算打开天窗,当然也可能是要撕破脸皮。在这种情况下于情于理她继续撒谎也没有什么用了:“所以你堵在这里,是打算让我把东西给你吗?”
“那么,你会这么做吗?”唐修竹也很是直截了当。
在他说出这句话的瞬间唐湛的手已经握紧了剑柄,苏启鹤也缓缓往旁边走了一步——毕竟这件事和他关系不大,他可不想被卷入这样的麻烦之中。
“为什么不呢?”商九卿像是没有感觉到现场突然变得有些诡异的气氛,她甚至还从怀中拿出了那本书,然后对着他笑:“要是突然出现了能让我身败名裂的东西,你会散布出去吗?”
“比起散布出去,我倒是觉得更好的办法是来威胁你。”唐修竹压根就没看一眼那书,只是一瞬不瞬地盯着商九卿,那眼神非常的火热,商九卿异常讨厌被人这么注视,就感觉好像完全暴露在了阳光之下。
“威胁?”她皱起了眉头。
“威胁你成为我的禁脔,这不是非常好的选择吗?”山洞的外的阳光闪烁,照在他的脸上投下大片阴影。
“比起征服武林或者是这个国家,我倒是觉得征服你更能激起我的欲望。比起这繁复的一切,单纯而复杂的你,难道不是最令人心醉痴迷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