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如注,顷刻间就嘈杂一片,在这样的雷雨交加之间本来就阴沉的商朝皇宫在此刻就显得更加阴郁,商九卿安静地坐在房间里整理着东西,这一次不止是简单地整理,还准备了一套衣服。
“你准备上战场?”
回来的唐湛站在门口,看到她这番动作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容辞或者其他一个人都可以去,没必要一定是你。”
“但只有我才能最好的指挥战场。”商九卿将手上的信件放下,揉了揉眉心:“并且那些军队基本上和商朝里的人都没什么磨合,他们只听我的。”
“……”唐湛也明白这一点,但在这种时候还是有些沉默,商九卿看着唐湛这副样子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然后招手让他过来,他很是温顺地走了过去,在外面被誉为魔王的男人此刻正用一种再温柔不过的表情看着商九卿,就好像是一条被驯服的狗。
“我知道你担心我。”商九卿亲吻他的脸颊:“既然如此,你陪我一起去不就行了?”
“我担心我不能在那样的情况下保护好你。”唐湛却是很诚实地说:“战场之上要比武林更加复杂,希望你死的人从北齐到商朝都不计其数。”
“从一开始希望我死的人就从未少过。”商九卿伸手抚摸上了他的发顶:“小的时候我就遭到过无数次暗杀,但我都躲过了。”
唐湛定定地看了她许久,终于弯腰亲吻上了她的唇角。
“如果这是你希望的,那么我一定会做到。”
“但有一点,我希望你能提前告诉我你的打算,不然我无法分辨出你的所作所为。”
商九卿有些好笑:“我的打算?”她慵懒地靠在靠垫上:“这一次不就是和北齐做戏吗?所以也不那么需要计划。”
“虽然我也没有那么了解你,但最起码在这件事情上……”唐湛握住了她的手,神色晦暗:“我知道你的计划绝对不会只有这么简单。”
“哎呀,经常有人说完全看不懂我,但实际上你不也是很了解我的吗?”商九卿笑了起来:“不过,也不知道你的了解是因为了解我,还是因为了解我做任何事都肯定会留有后手呢?”
“我希望是前者,但更多时候,九卿给我的感觉都是后者。”唐湛如此回答:“就算是我也不清楚很多时候你在想什么。”
“没关系的,很多人就喜欢我这样的神秘,作为一名皇帝,适当的神秘才是最好的。”商九卿如此说着,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屋外暴雨淅淅沥沥,让屋内显得更加阴冷。
真的是适当的神秘吗?而且这样的神秘也要对身边的人如此做下去吗?唐湛心中有着疑惑,但他知道这样的问题并不适合在这种时候问出来,于是只能保持沉默。
“不过有些事情也确实需要说清楚。”商九卿拿起了桌上的茶杯:“之前我给北齐那些人的计划你应该都看了吧?”
“都看了。”唐湛点了点头,他知道商九卿说的是那份关于做戏的计划书。
“差不多可以全忘了。”商九卿这么说着从地下又拿出了一份扔给他:“北齐可能以为我们在做戏,但实际上我要的是假戏真做。”茶杯开启后的雾气袅袅,让她的眉眼看起来也很是朦胧,合着屋外的雨声带来一种如梦似幻的触感:“现在对北齐下手是最好的机会,虽然按照我的计算肯定是无法直接击溃他们的,但不论怎么说也能对他们造成最大的打击,最起码他们之后是不可能再对我们做什么了。”
唐湛拿出计划看了几眼,只一眼他就意识到这是全面针对北齐的一个方案,从商九卿开始写那封要求谈判的信的时候她就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后续准备,无论是见面谈判,还是之后留在北齐,亦或者是提出方案,所有的一切都按照她的想法在一步步地走着,直到现在终于拉开了序幕——或许之后她又有什么想做的事情呢?唐湛觉得她大概永远也不能看清商九卿了。
但其实唐湛并不为此感到恐惧,他从来不会像其他人那样因为不清楚商九卿到底在想什么而惊恐,因为他无所谓,无论是被利用,亦或者最后干脆就这么作为棋子而死对他来说都是无所谓的,反正现在他已经一无所有只有商九卿,那么就算是死在商九卿的手下也无所谓。
他想起在商九卿离开的时候凤飞曾经问他这样做值得吗,那些人都以为他深深地爱着商九卿以至于愿意付出一切,但实际上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喜不喜欢商九卿,可能是喜欢吧,但这种感情也并没有多深,甚至还在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减少。他对商九卿的占有欲与日俱增,但实际上却并没有太过关心她的事情,就好像只是习惯了而已。
——毕竟他的一切都被商九卿和唐修竹毁掉了,并且之后想要做什么也只能处于这两人的阴影之下,在这种情况下又有什么好说的?能够这样继续活下去,倒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我知道了。”面对这样的事情他也只是轻轻地应了下来,就好像只听到了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那其他人那边你需要如何处理?”
“最起码容辞得知道这个消息,不然之后的后续不太好开展。”商九卿摸着下巴思索:“凤飞就不要让他知道这种事情了,还有封元桓,最近看着点他,如果他做出了什么不对劲的事情……”
“就直接杀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