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熙熙攘攘,同从前任何时候都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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登基大殿比商九卿想的还要奢华。
容辞亲手替她挽上冕冠,长长的流苏坠落在她的视线前,让她整个人的面容都隐藏在了阴影之下。苏启鹤将黄袍披在她的肩上,一边穿着一边说:“离恭烨和南诏嗣都已经到了。”
“让他们再等等。”商九卿揉了揉太阳穴:“然后让离恭烨别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
“这个已经晚了。”在一旁抱着肩膀的江左丘似笑非笑地摇头:“就在半个时辰前所有人都知道你要成为离恭烨皇后这件事了。”说到这里的时候他的语气酸溜溜的:“虽然你不会去他的国家,但冠上这么一个名头还是很让人不爽。”
“这家伙……就只知道自说自话。”商九卿咬了咬牙:“我是答应随便,但也没有答应成为他的皇后!呵呵,他这么说别想让我陪他演戏。”
第二次的登基大典极其繁华,其他尚且存在的国家全都派出了自己的使臣或者是皇帝亲自前往,到处都是大人物,这让京城的百姓一天之内目睹了无数皇帝,不由得更是对商九卿感到倾佩。
“陛下,还有一个时辰就结束了。”
虽然所有人都很开心,但商九卿感觉真是累的不行,在她靠在唐湛肩上的时候就听到他小声地告诉自己时间,闻言她只是抬了抬眼皮,根本就没动一下。
“我知道。”她呼了一口气:“我只是太累了。让我靠一会。”
唐湛没有再说话,他只是这么看着商九卿,在大典快要结束的时候,本以为他会一直沉默的时候他突然开了口。
“九卿……”
正准备脱下冕冠的商九卿手微微一顿:“嗯?”
“你……”他欲言又止:“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没告诉我?”
“怎么会?”商九卿微微一笑:“之前的所有事情我不是都已经和你说了吗?”
唐湛的眼神一沉:“你从没有说过商玺的事情。”
“他的事情在我的意料之外。”商九卿看起来有些困惑:“我也不知道他会这么做。”
“九卿……”唐湛看着商九卿这副样子终是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好吧,如果你不愿意说的话,我也不会继续问下去。”
他总是能看到一个少女,总是能察觉到一些奇怪的地方,那些东西告诉他有什么事情还存在着,但他并不清楚,也并没有这个能力去破解。
但无所谓,只要商九卿还在就好,只要还能在她身边——
他就别无所求。
夜幕降临,持续了一整天的登基大典也总算是结束了,商九卿疲惫地回到自己的房间,在和其他人全都道了晚安后才终于能躺在自己的床上。
回想起白天的一切她的唇角露出了笑容,很快却又想起了唐湛的话。
“商玺……”
她轻轻抚摸上眼角,泪痣在月光下闪耀着惑人的光芒,她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就这么翻窗而出,走到了假山前。
这是一座十几年前才建起来的假山,如此还显得很是崭新,她在山上摸索了一下,然后后方突然出现了一个暗门。小心地从门中走下,她来到了一间还算是宽敞的小屋,越往里越是冰寒,简直像是来到了冰天雪地。
【你的身体也真是差,在雪地里打个滚就生病了。】
身体差?
她触摸上冰寒,眼神变得阴沉。
冰寒之下躺着的是一个那些人都熟悉而又陌生的人,那人有着和她极为相似的外表,但脸庞却十分稚嫩,看起来也就约莫十岁的样子。
商玺,确实早就已经死了。
她做事从来都是斩草除根,在那天晚上失踪的商玺就直接永远地死了,而之后,她就顶替了商玺的名字。
危机、内乱、死亡。
离恭烨察觉到了自己的身份,他想要以此威胁自己,没关系,那就先让“商玺”提前暴露,之后再接机掀起一场大战。那些官员和百姓的死找到了一个好的借口,同时又可以对自己造成不利,却又不那么完全,一个受自己控制的反派,这是多么好用的借口。
【我总感觉到哪里不对劲。】
【你是什么时候见过凤飞的?】
是的,唐湛距离她如此之近,当然能察觉到那些不同。像是商玺从来没和商九卿同时出现过,像是之前她去见商玺的时候,其实就是去见了凤飞。
手下的动作微微顿了顿,她眯起了眼睛。
还有一个位置呢,这个位置就留给你吧。
你不是最爱慕商玺了吗?不是一直在悔恨做出了这样的事情吗?
那么,就一起沉睡于此吧。
商九卿关上了房门,转身离开了此处。
而隔天,此地发生一场大火烧毁了整个后院。
据说,是北齐皇帝和商朝国师争风吃醋,打翻了烛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