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已晚了,就在族人家里住下了,晚上听老人讲族里以前发生的故事和族里家家户户的凡俗平常事,以前是怎么从淮河石溪过来的,从淮河石溪过来了之后,又是怎么在关溪发展起来的,在关溪又有那些人已经闯到了外面去了,老人聊着,他听着,一夜就过去了。
在关溪过了一夜,第二天一大早起来,见天气晴朗,吃了早饭后,便到族长家去告别了,离开了关溪,从关溪的后山背出发,沿着一条小溪,走山间小路,从大靠山直上太华山。
山路比较崎岖,春天刚过,盛夏树叶茂盛,原本就很窄小的山路,都被新枝新草覆盖得时隐时现,耽心迷路,同族人带吴方乐走了一程,到了太华山下,路才开始宽了一些,就让同族人先回去,自己一个人沿溪流直上顶峰。太华山以前来过,但不是从关溪大靠山上来的,从大靠山上来,路是近了多,但这路不好走,行人很少。
沿着溪流,山路曲径通幽,险峻陡峭,沿途树木葳蕤苍郁。吴方乐到了中午边就赶到了太华山梧桐峰,见那山峰险峻钻天,飞瀑如练,山水秀丽,红英寺、梧桐寺、三王殿藏于山麓,晨钟幕鼓,声传云外,引来万壑共鸣。在这个季节,这种景象更让人有很多的想像,仿佛来到了人间仙境。
梧桐峰的山腰有个凸型的山洞,南北通透,洞底是一处比较开阔的空地,紧依山峰。空地两旁也不知道是那个村子里的村民在这里临时拾起了有几间小屋,平时很空闲着,一旦遇上什么活动,可以用来日常饮食之用。
吴方乐越过了梧桐峰,刚下到了山腰洞前,对空旷的山谷呼了一声,停在树枝里的小飞鸟四处散了开来,在空谷中飞翔。这时听见洞里面有人喊了“乐乐你到了,到这边过来。其他五人昨天就到了,就等你一个人了。”
吴方乐原来与浙赣帮的几位帮主约好在太华山上聚会,来此聚会的五位武林长辈:分别是龙虎帮的掌门人,龙江帮的掌门大弟子,方岩帮帮主,三清山帮会的会长,温岭帮派的掌门,各位掌门也都有随行三到五个。吴方乐是属于信安帮的,也是浙赣帮的联络人。自从几年前,山东和河北几个派帮想到南方来发展势力,浙赣一带的多个地方帮会互动了起来,在杭州六和塔下与山东、河北帮会达成了和约,南北各个武林帮派,只要遵守各个地方帮派的规矩,都可以在各地发展自己的弟子。浙赣帮在江湖上发生事情的时候,浙赣一带的地方帮派聚集在一起,平时浙赣帮没有主持的人员,也没有固定的场所,无事的时候,各地做各地的事情,一旦有事就会聚义。石梁帮属于信安帮的一个细支,但石梁帮的帮主温德全很少参加这种聚会,武林聚义时,通知一下,石梁帮也会派弟子参加。
这次南方几个帮会聚集属于非正规的聚义,没有主题,就像武林朋友一样坐谈坐谈,几年一次,也基本上都不是正规的聚义。
吴方乐看见大家相约的都已经差不多到齐了,就一一见了礼,退到了后台,检查生活方面的准备事情。二天的时间,五个门派的人,上上下下,一波接一波,有些比较开放的门派,还相互在一起交流武艺。吴方乐对武术不感兴趣,看看而过。到了第三天,大家都已经慢慢地离开了,吴方乐到了下午时,交待了一些杂事,就从太华山的北面下山去了。
过了车塘集镇,正走在前后不着的田地里,天空像似有意在捉弄人,忽然乌云密布,雷公忽闪,顿时天上的雷响得恐怖,闪电时而像蟠螭虬枝,时则如金蛇行空,陡地从云缝后窜出来,将阴森森田地照得一片惨白。田地上的积水被雨点打起大片大片的水泡儿,哗哗的雨声和不时轰轰作响的霹雳声交织在一起,仿佛宇宙间什么都不存在。一道闪电,急速掠过,将天地间照得通明如昼,几乎在同时,便是一声炸雷。电闪雷鸣之后,一切又恢复了原状,接着便是刷刷的大雨,倾盆而下。无处可藏,无处不在水中,也不知道是雨水,还是汗水,满面都是水,盖头盖脑,湿透湿透。雨天路滑,一步一个脚印,走了整整三个小时,到了一座破庙,钻了进去,点起了火,引火取热,烘干衣服,待雨停继续前行。
吴方乐湿淋淋地赶到了家里,本想好好地洗上一澡,谁知道,父亲对他说,老二吴方璞跟洪福出去已经第三天了,还不见回来,连水巡厅里也不见了洪福的人影,这一个让吴方乐慌乱了起来,把全身湿淋淋的衣服换掉就想直接赶往樟树潭去,此时已经黄昏,父亲就让吴方乐明天一早再出发去寻找,没有办法,吴方乐也只能到水巡厅问问情况。
三天前,吴方璞随洪福到了樟树潭,听老渔民说这古潭,几十年了从来都没有干过,出于好奇心,和洪福打了一个招呼,就跳下了潭里。吴方璞水性虽好,但地下河道从来都没有下去过,更不知道地下河道的复杂性,跳下了古潭,随着那股最大的水流就直接冲到了潭底,分不清楚水流的方向,只能随着水流趟去,地下河两边都是溶洞,洞顶倒石笋,垂在地下河的洞顶,根本就不敢抬头,只能在波浪的冲击间略过。
水流很激,所幸懂得武术,气沉丹田。也不知道过去了多少时间,冲到了一处岩石上,看是一个山的洞底,洞壁的四周都是悬崖,从山顶,山壁上垂下许多的树藤。洞底很大,岩石奇形怪状,透着水雾气,时隐时现。
在吴方璞的身边有一个小石台,爬上了小石台,开始调气,发现除了有几处皮伤,已无大碍,就在小石台上稍停留,休息了一下,看看这地下河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