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船夫开着游船先把小船还了,再到青龙水寨向何水旺二当家告诉一声,把这两个人送到徐州北就回来投奔他的水寨。
这时候,吴方琪换了一套干净的衣服,面上的灰烟也清净了,站在船板上,看看原来的战船,却不知道被船上的船工认出来了,对二当家说,就是这个书生说的“左三右五直插进去”。
这下子何水旺二当家把吴方琪细心地看了起来,好象那个时间,确实是站在这个位子,就对吴方琪问是不是说了这句话。
吴方琪说是的,是自己说的,本来就是吗。
吴方琪这么随意地一说,却再也走不了了,何水旺二当家非得要把两人留下来,请教一下这位还才十几岁的书生,问问他是那里人,这什么会在那个时候说出那句反败为胜的话,里面有什么讲究。
要说有什么讲究,吴方琪自己也说不上来,只是他看到了那种场景,想起了那四本书里面有一篇是专门针对战争军事方面所作的,里面专门分析在战争瞬息万变中捕获战机的论述。其他的自己就说不上来了,说过了之后就对何水旺二当家说自己想尽快要赶到北京去会试,时间已经比较紧张了。这不说还好一点,也可能过一会儿,就让那船夫送他去了,他这么一说,那二当家就更不让他走了。
青龙水寨的二当家何水旺,从小是在长江边上长大的,宜昌是他的老家,但在他三岁的那年,宜昌城里发生瘟疫,全家爷爷,奶奶,父母和三个姐姐都被瘟疫奔去了生命,自己因为随表哥到武汉去看龙舟赛,逃脱这场千年难遇的瘟疫,当表哥带他回到了宜昌的时候,已经再也看不到自己的家人了,不仅是家里七个人,就连家里的房屋都被烧掉了。何水旺没有看见家人离去的细节,听守卫的人说,家里的爷爷,奶奶,父母和三个姐姐都被烧在自己的家里,都葬身在一片废墟中,因为瘟疫没有消除,守卫的人不让人进去看,那怕是找点遗骨灰都是不能够的,因为年龄太小,悲痛了一场,就随表哥离开了家里,到了表哥家。
何水旺的表哥是太湖水域的渔民,常住在太湖旁边的一处山沟里,常年靠水营生。何水旺少年时命运多坎坷,在何水旺六岁那年,山洪暴发,他表哥一家被山体滑坡埋在了山下,何水旺也未能幸勉,在山洪暴发的时候,也在家里,山体滑坡时也被泥石流冲刷下来。连人带泥冲到了山腰,被一条树枝挂在了山腰上。山洪来的突然,狂暴了整整一天就平息了。何水旺的哭声引来了一个十几岁的男孩,那个男孩发现树枝上挂着一个小孩子,就跑到了家里,叫来了大人,把挂在树枝上的小孩子抢救了下来。从此以后,何水旺就被这家人收养了起来。
这家人不是这一带的山里人,但这山里有一大片的山地是这家主人买来的,山洪暴发的时候,这家主人正好带着自己的儿子在看山地,侥幸没有被山洪的泥石流所冲及。家里也就只有一个男孩子,被自己抢救下来的也是一个小男孩,就让这个小男孩陪自己的儿子一起生活。这家主人是太湖上的一个富户,占据了太湖的一角,家里有几十个佣人,都是太湖里的渔民,这几十个渔民家庭在主人的保护之下,过着平平安安的生活。这家主人叫张立山,仗着一身的祖传的武艺,在十几年前,与太湖上的一伙水上好汉结成了兄弟,约定各个兄弟在太湖水面上平时各自做自己的水上营生,如果发生其他外来人干涉太湖湖面上的事情,兄弟们都会抱成一团,一起来对付外来人。
张立山因为功夫十分了得,无论是水里的,还是陆地上的,在太湖的湖面上还没有遇到过对手,在几个结义兄弟的被推崇,成为了太湖上的盟主。他在太湖的湖面上,经过了几十年的经营,形成了八大水寨,原本张立山的水寨是太湖上最强大的水寨,但因为八大水寨中有一个水寨是河北人控制的,而这个河北人是张立山请来的,为了表示诚意,张立山自己的青龙水寨始终以第二水寨自称,河北人控制的水寨对外以第一大寨称号。实际上这河北人的掌门很少到太湖来,这太湖第一水寨,天龙水寨的管理也都交给张立山。张立山的儿子到了三十岁的时候,这青龙水寨就交给了自己的儿子管理了,张立山反而待在天龙水寨的时间更多。张立山的儿子张平在担任寨主的时候,就把何水旺提到二当家的位置,与外面交战的训练都是由何水旺操练。
张立山家里就有私塾,张平从小就受到良好的教育,而何水旺也作为张平的陪读,也受益不浅,知道文人的作用。经过了一场战争,发现了这个才十几岁的神童,而且是要去北京会试的,那对他来说这种人是不能放过的,就把吴方琪留了下来,也才十几岁的人,请到了上席,座谈了起来。这神童要去北京,那就不再需要那个船夫了,必须要由自己亲自派船直接送到北京,如果这神童能够考中状元,那是一种未来的权贵,如果未能考中,就必须要留在水寨里供养起来,以培养水寨的人才。何水旺是这么想的,无论怎么样,都是不可失去的人才,于是就安排起吴方琪去北京的行程。
太湖上能够独树一帜的水寨,在运河上都有自己结盟的江湖中人,特别是天龙水寨的河北人,那是在北京神通广大的人物。何水旺派出一艘中型的豪华游轮,打着青龙水寨的旗子,第二天就从无锡的码头,向京杭大运河出发了。经过杨州,徐州,到了山东界内,天龙水寨的河北人已经派人在交界处等候了。换上了旗子,一路无事,到了北京东便门码头,送到东总布胡同的一处小庭院里,给吴方琪留下了足够的银两,以待考中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