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存义对儿子说起了最小的女儿,“你没有看到啊,她已经皮包骨了,那样子弱不禁风,衣不遮体,让人看得心都碎了,还带着一个小男孩。看来她在安徽苏家村的生活很艰苦,你祖母对她说,让她回到信安城里来生活,不要再回安徽苏家村去了,她也答应了,说是先回苏家村料理一些事情就回家。”
“我看年贞小姐对你们都很好,她到城里住了之后,和大哥一家相处的还好吗?你来信说大哥成家了之后没有住在家里,在大马坊置办了一个小庭园单住了,家里的房子那么大,为什么要搬到外面去住,是不是大哥与锡昌弄不来,不应该啊,锡昌虽然生长在山里,但是个忠厚老实的人,不会很难相处的。”家长里短吴方琪问个不停。
“这个事情是乐乐处理的不好。年贞失去了十八年了,我们总想把以前对她的失去的关爱补回来,同时锡昌和年贞也非常懂事,因此我们就让锡昌在县西街开了一家山货店,锡昌也勤劳,这家山货店生意做得很好。因此乐乐以为我们帮锡昌太多了,对他不如以前关心了,就对锡昌产生了矛盾,我介于家里的安定,少一些家庭的纠纷,就让乐乐搬到了大马坊,算是自立门户吧,你说乐乐做老大也要有个做老大的气度,气量这么小。还别说,这乐乐虽然在处理锡昌的事情上有诸多的不是,不近老大的人情,但他却对六娜很关心,六娜在家里的那段时间都是住在乐乐的那个小庭院里的,我离开家里的时候还交待他,如果六娜回来了,就让他照一下六娜,他很高兴就答应了。”吴存义对儿子说。
“爸爸,六娜当年的离家出走,大哥确实是知道的,是我在书房里做功课的时候亲耳朵听到的,这不会错,虽然瑞贞大姐有这种猜测,但我一直以来都没有对大家说。乐乐当时对六娜说,如果在安徽苏家村日子过不下去,回到信安老家,他会照她的。之前六娜对大哥说了些什么我不知道,但大哥说的这些话,可以肯定大哥是知道的。”吴方琪回忆了起来。
“算不吧,这事已经是这样了,只是你母亲她还过不了这一关,对当年的事情还很气愤,六娜在家里的那半个月,一句话也不对六娜说,在无人的时候六娜叫过你母亲好几次,你母亲一句都没回。”在内心也有些不平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让六娜先在大哥家里住一段时间,时间长了,会好起来的,毕竟是自己亲生的女儿。”吴方琪母亲的行为也表示理解,这种不辞而别,有那家父母能够宽容,但愿随着时间的推移会好起来。希望吧。
“三,在朝廷中做官难吗,听里面的太爷爷说你在云南和山西的那几年,吃了很多苦,背后还有人在皇帝面前说你与段王爷串通一气,说你和王丽华结婚没有经过皇帝的同意,与云南土司勾结,差点丢了职位,还说你到山西支治河是去游山玩水。有这些事情吗?”他问起儿子当官难不难,真难就回家去,但这话说不出口。
“当时确实有点委曲,现在想想,这些事情在朝廷里太正常了,几乎天天都在发生,今天上一个奏章,弹劾谁谁在勾结外邦与大明为敌,明天上一个奏折,弹劾说谁谁是某某案的主凶,经过皇帝的调查与审核都是一些子虚乌有的罪名,谁让皇帝授予他们有这种弹劾的权力的,皇帝授予了他们有这种特权,他们就不会因为弹劾错了谁而受到皇帝的处分。加上我这十三年太顺利了,一考上状元就到云南担任承布政使司,那可是三品官职,有多少眼光盯在了这个位子了,顺利的让朝廷大臣们眼红了,所以自我一走上仕途,就面临着一种挑战,就是对旧势力的抗衡,我一离开云南这弹劾案四起,差一点让宣德皇帝丢尽的面子,幸好有太爷爷在朝中做了很多的事情。当我到了山西当治河总督的时候,我想再好了吧,我再不去和人打交道,治河再也不去招谁惹谁了吧,谁知道,又有人说我是到山西去游山玩水。”这些话吴方琪也只有在父亲面前说说,平时在太爷爷那里不敢多说。
“三,以前我们家对面的一家东北佬,听说他离开信安城之后就到了辽东去做生意了,你在辽东担任都督的时候,碰到过他了没有。”吴存义问起了曾经在城里做过生意的东北人。
“爸爸,你不说我还忘了告诉你,我们家对面的那个东北佬,现在辽东的生意做的很大了,从黑龙江的白山黑水到辽西走廊,从辽东平原到营口港,都有他的门店,在东北很有名声。”吴方琪说。
“那是说,你看见过他了,有没有给我留下什么话。他在信安城里的时候那可落泊,生意做亏了,身上的东西都被小偷拿走了,一个人坐在城门楼下的一个墙角,吃着人家丢弃的残渣,真是可怜。”信安城虽然是南方的一座小城市,但处在四省通衢的要道,南来北往的客商很多,最为集中的是在望江亭的城门楼下进士街市上。
“没有,我知道他,但他不知道我,我虽然到过他的店里,也买过他店里的东西,但我没有碰到他,也不想让他知道我在辽东担任都督的事情,因为他与女真族人来往比较密切。”吴方琪说。
吴方琪又对父亲说“我现在想起来了,今年夏天在四川不是发生了一场地震吗,四川向朝廷申请拨款赈灾,我想亲自去四川一次,顺便到峨眉山上去看看祖母。刚才说话时没有想到,十五年过去了,还真想她的,以前有二哥陪着她,现在二哥失踪了,她一个人很可怜的,虽然有段王爷的母亲和李慧珍陪她,但那个地方天天都是吃斋念佛,生活肯定很艰苦,虽仙道养生之地,但生活也太清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