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徐歪头继续说“还别说,那块山坡上稍微算了下,有几十座坟墓,有的只剩下一个石碑了,有的石碑有一大半都下沉到地下去了,要想找祖先的墓地必须要有墓碑,其他的都是多余的。三百年过去了,有些坟墓都已经全部沉到地下去了,墓碑自然也看不到了,虽然墓碑都已经一点踪影都没有,但我也有办法,这个办法是我自己发明的,不是那个人告诉我的。如果地底下有坟墓,这地表上总能看到了些迹象,除非坟墓下沉得已经很深了。在五年前我开始帮人家寻找墓地,但也不是经常有,一年里面也就是五、六个人家,这五年下来也有二十多个人家来找过我,有的是祖上的墓群,家族中故世的人都埋葬在一块地方,有的也就是单独的一个坟墓,五年的时间给人家找到祖先上的坟墓已经有三十六之多。有的人家把坟墓迁走了,说是把几百年前的坟墓迁走也就是从地下抓一把泥土,装在陶瓷罐里,求得心里的一种安慰,也有很多的人是给祖先的坟墓重新树墓碑的。但凡动祖坟的那是家族中的大事,也是有钱人能够做的事情,虽然我开价只是五个铜板,但最后到手的远远超过十多个铜板,人家图个吉利,花钱避灾。”
吴立荣和徐歪头一边聊,一边走,很快就到了慈姑垅村的北山坡上。
徐歪头对吴立荣说“表叔你把祖先家谱上记下来的内容告诉我,我先看一看。”
吴立荣把祖先家谱上有关记载家中祖先的一些名字,落土的时间,都已经写在了纸上,交给了徐歪头。
他开始找了,先标记了几处相似的地方,开始动手了,吴立荣看着他在弄。提了一个水桶从旁边的池塘里拎了一桶水到了坟墓前,先把墓碑清洗了一下,表面的浮尘擦干净了之后,用一张涂有液汁的厚绵纸贴在墓碑,用手慢慢地用力一手一手地按着,过了一忽儿就把绵纸拿了下来,用绸缎布上下裹住卷了起来,注上编号,又开始弄下一个了,一共找了十个墓碑,拿了十卷就到了一户人家。
那户人家对徐歪头说“又有人请你来找坟墓了。”
徐歪头说“是啊,又来麻烦你了,这是积阴德的事,多做好。”
徐歪头开始看了,从包里拿出了一大卷白纸,抽出一张摊在桌子上,放平整了,把折叠的地方摸平了之后就把卷起来的厚绵纸放到了白纸上,用手慢慢地磨擦之后就先放到了一边,又开始弄第二个了,也是这样弄好了之后又放到了一边。接连弄了五个,开始把已经弄好的一一翻了起来,其他五个先放着。第一个的名字是吴雪贞,虽然字迹有点模糊,但已经能够分辩了,第二个的名字是吴方乐,第三个的名字是吴瑞贞,第四和第五张白纸上的名字都不是姓吴的,就放弃甩掉了。
吴立荣把那三张白纸收了起来,等待后面的五个是什么名字。
找墓地和弄绵纸已经大半天的时间过去了,吴立荣让那户人家烧点饭充饥,把自己带来的一瓶酒给徐歪头倒上了一杯解乏。
自己开始对这三个有名字白纸看了起来,经过校对这三个人也是自己的祖先,但不是最大的祖先,到慈姑垅村的北山坡上主要是找祖先吴东升和程宝珠的坟墓,还不知道后面五张纸上有没有,如果没有那明天再去找,但一般来说差不多,祖先的墓地都是安葬在一起的。后面五张白纸上估计会有吴东升和程宝珠的名字,等徐歪头吃饱一饭又开始弄了,果不其然,吴东升和程宝珠的名字出现了,一共五张白纸上面写着自己祖先的名字,生辰,立碑的时间,与关溪村抄下来的内容一模一样。
吴立荣给了徐歪头二十个铜钱,徐歪头那里恳收,从里面拿出了两个铜钱给了那户人家作为饭钱了。
事情做完了,天也黑了下来,徐歪头把吴立荣送到了城里自己回家去了。
吴立荣开始准备着手给祖先修墓地了,吴方璞和吴方琪当年可能真没有离开人间,也仅仅是可能了罢。
收到裴文庆从家里带来的祖先宗族家谱,由于原来都已经在预测当中,一方面是朱秉臣家里珍藏的朱氏家族的宗谱,一方面是吴立荣爷爷的临终遗言。一个是在祖先朱祁立那时编着家谱中的旁引,只提到了信安城里的吴方琪为祖先朱祁立力争,冒犯了皇颜,触犯了皇威,一怒之下离开的北京,辞官回乡了,虽有书信来往,但年事已久,只言片语中提到因病离逝了;一个是吴立荣爷爷的口说,这种口传中有带有很多的神奇的色彩,没有因病离逝,而是到了一个没有疾病,没有杀戮,没有邪恶,没有贪婪的世外桃源。一个是经过两百年传下来有凭据的旁引,一个是经过代代相传下来的口传,这种无凭无据的代代口中相传,或多或少都会带有一些神奇的猜想。但有一点是可以确认的,那就是信安城里的吴方琪就是当年为朱秉臣的祖先争辩而辞官回家的太子少师,朱秉臣老人和吴强华看到了信安吴氏宗谱残卷中的一页也只是得到了一个确认,朱秉臣和吴强华的祖上的感情很深厚,证实了朱秉臣家里的朱氏家族宗谱里的旁引。一个是儒家老学究,一个是儒家后生,儒家学说里没有神仙般的仙境,对吴立荣说的祖上口传只是当成一种神奇的传说,朱秉臣老人和吴强华没有太多地去深究,人间的世外桃源虽然也会有,但那也是人间,最多也是人间仙境。
过了一个月的时间,信安城里父亲来信了,信中说在信安知县和族长的关心下,城里的老宅大院已经修复一新了,大院里也不再种菜了。又说在信安慈姑垅村的北山坡上找到了吴家祖先的墓地,家族墓地里确实没有吴方琪的墓碑,吴强华把来信置放到了一边,没有再去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