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泉高兴得想要蹦起来,没想到自己替他爹给二公子送一次马,就得到这么大机缘。他克制地道:“多谢二公子!小的待会就去找大管家!”
沈休文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抓住马鞍,一踩马镫,提身跃上马背,又对沈川道:“他就归你管了,你们好好相处。”
沈川忙道:“是,公子。”
沈休文便独自沿着长街往皇宫方向先行策马而去。快到御道之时,他下马牵着绳子,步行到了皇宫侧门口。一番登记后,将马匹交给内侍照看,他被请到倒座间等候。
皇帝才下早朝,听报沈休文大清早地来求见,心里倒有点意外,便召他进来叙话。
沈休文直接被引入皇帝寝殿后,对着正在用早膳的端木镕行礼。
“休文参见皇上,皇上圣安。”
端木镕舀着碗中的羊肉粥,温和道:“免礼。沈休文,这么早找朕,有什么事?”
沈休文脸上带笑却又很认真地道:“皇上,您让我回去好好想想,我想好了。”
皇帝目光落在他眉眼上,听着他继续说话。
沈休文跪下,朝皇帝诚恳道:“休文请皇上恕罪。若是皇上允许,我想遵从父亲之意,去他那边。”
皇帝轻缓地用了几口粥和菜,过了会,问他道:“怎么不想留在京城了?”
沈休文回道:“回皇上,我昨天跟您说,留在京城也是我的愿望,其实今天我依然也有这个想法。”
他又道:“只是,休文昨夜竟梦到母亲。母亲叫我要孝顺父亲。我清晨醒来,想着梦里话,就决定以父亲的心愿为先。”
沈休文这话自然只是假编的借口,事实是他想明白。对皇帝来说,臣子的忠固然该大于孝,但若是臣子首先就是个不孝之人,其实又何谈忠心耿耿?臣子若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可以抛弃,那岂不意味着也可以随时背叛自己的君主?
所以,要让皇帝相信臣下为人的品格,还是得先在家做好一个孝顺的孩子。他若是不孝,也就不是个值得信赖的人了。
所谓至孝者才能至善至忠。不管如何,这话是相当有道理的。
原身也算深受沈茂同父恩,他于情于理都应该替他守住孝顺的名声。
端木镕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将调羹扔在碗中。瓷器相碰,叮地一声轻响,让气氛似乎瞬间有点压抑。
沈休文抬头看了皇帝,又将头低了下去。
端木镕用完膳,起身走到他面前,并没有叫他免礼起身。
“你倒是会说话。”他有些玩味地笑着道。
沈休文紧抿着双唇,没有应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