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端木镕又拍了两下他的肩膀,力度减轻了许多。
他又道:“和朕一起用完晚膳再走吧,就当提前替你过个生辰。”
沈休文闻言,心中竟有一股酸涩的感动涌起。这并不是他本人的情绪,更像是原身从骨子里都无法消去的执念。
他张了张嘴,感到喉头仿佛被什么堵住了似的,说不出话来。
端木镕见他双目发红,微微一笑道:“大将军于朕就如亲弟,你便跟朕的孩子一般,今后若有什么事,尽可入宫告诉朕。朕定为你做主。”
沈休文为自己突如其来的情绪感到不安,听着皇帝的话,楞了楞才道:“是,皇上。”
随后,他算亲自见识体验了一把帝王级的晚餐,与皇帝倒是相处得气氛还算融洽。不过,这种和谐的感觉更像是被皇帝主导营造的。他自己在这位大宁皇帝身边,其实颇有伴君如伴虎的感觉。
他很弱啊,简直跟刚出生的小猫咪似的,随时能被对方一爪子拍死。
最后,沈休文带着大批的赏赐回到了依山楼,精疲力竭地躺在了床上。
想到后天还要参加皇帝举办的消暑会,一时头都大了。依皇帝的意思,他该为自己正正名了,别老顶着过去的臭名头。
看来是有一场仗要打呀,而且他必须取胜。
“沈休文,过来尝尝寒瓜,很甜的,”端木福捏住他的袖角,轻轻拉了拉,一迭声道,“沈休文,我是不是能在宫里常看到你了,父皇怎么给你安排的?”
看着小女孩雀跃的样子,沈休文随着她走到桌前,道:“皇上让我做御前行走,现在只需每旬逢十来当半天班。”
端木福拣了块瓜递给他,微微皱了下眉道:“这样嘛,一个月两天都不到吗?”
沈休文接过来拿着,解释道:“因为我平常还要去国子学读书的。”
端木福抿唇笑了,开口道:“原来如此,辛苦你了,沈休文。”
沈休文尝了口寒瓜,笑而未语。以此来看,他确实会变得很忙碌,满打满算,每月也只有一天半是假日。或许这样也好,虽然无法消解他因穿越而生的孤独和痛苦,却也能让他控制胡思乱想的时间。
毕竟多想无益,对于难以改变、无能为力的事,更明智的选择就是顺其自然。就沿着这命运的齿轮走吧,或许在不久的将来,又是一个轮回。
端木福垂眸一笑,又声音清脆地问他:“瓜是不是很甜,要不要再吃一块?”
沈休文摆手表示够了。他放下瓜皮,然后发现自己没手巾擦,于是便看着她道:“有手巾吗?”
端木福眨了下眼睛,轻咳了一声,喊道:“高欢,手巾。”
她的永华宫总管立刻进屋捧上了一盘子供沈休文选用。
沈休文也是无语了。他随手拿过一块擦了擦道:“大公主,若是没有其他事,我便告退了。”
端木福想了想道:“我也正要走了,不如我们一起出去吧。”
沈休文应道:“好。”
两人又互相沉默对看了一会,端木福才动身往厅外走,沈休文跟随在侧。
园中蝉鸣声声,日光白晃晃的,两人慢悠悠地走在游廊上,偶尔看一眼外面的泉景。
“沈休文。”端木福突然拎起裙摆,快走两步站在他面前喊他。
“嗯?”沈休文自然而然地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她。
端木福嫣然笑道:“我刚才忘记说了,今天是我这么久以来最开心的日子。我好高兴呀!”
沈休文忍不住笑了,走到她身边道:“这样嘛,哈哈,大公主,我也挺高兴的。”他心道,大公主她真的是个很可爱的小女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