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将军府的大厅里传来了浑厚的呵斥声。寻声而去,声音的源头来自正座,此时一个穿着贵气,眉目硬朗的中年男人正高坐在座位上,他膝盖上铺着雪袄,看起来是刚刚拿下的。袖无夜故作冷漠地着面前跪着的少女,嘴角一副要将女儿剥皮抽筋的怒气,他就是想要吓吓袖织雪,不然下次她又溜走了,真出事,可就于事无补了。
“你知道错了吗?”但渐渐的,袖无夜看着少女那张干净天真的脸庞时变得温和许多。他还是不忍心责罚她,毕竟她是他最亲的人了,下不去嘴去责备,吼两句就放弃原本教训她的计划了。狐族的人都说狐族的将军最是庄严,无论何时都是表情严肃、做事雷厉风行,但面对自己心疼的女儿,他更多的还是温柔和疼爱。
“我哪有什么错,你整天把我关在家里,闷都闷死了,你怎么不检讨下自己呢。”
“你要是再凶我,我就不理你了。”袖织雪身上有种与生俱来的亲切气质,仿佛荒沼里的一丝光亮,让人很容易亲近。
“你?还敢顶嘴。好吧,那就算你说的对,那下次你要走的时候也要和阿爹说下呀,不然我多担心你。”袖无夜觉得还是自己陪伴女儿时间太少,不能给她解闷,内心有点愧疚。
大风吹过庭院,秋叶依旧片片地坠落,袖织雪耳边父亲的声音依旧在回『荡』,她不自觉地『摸』向锁骨,指尖在颤抖,心事跃然脸上。她也无法说清这种心情,心疼,害怕,还是自责,一身樱红『色』的纱裙像朵莲花一样绽放在大地上,而脸上凝重悠远。虽早已习惯父亲的严厉,可不知为何每当面对父亲那褐『色』带着忧伤的眼睛就觉得特别难过。
袖无夜深深地吸了口气,端起一旁的酒饮尽,“若你再胡闹出走,我只能将你送到北岐,随你囚叔叔一起守陵。”这下子,袖织雪沉默了,北歧和南岐一样,亦是狐族的领地,都在大陆的东边,但隔着万重荒土,遥遥相对的两座城市,但是比南岐可荒凉了许多。至于袖无夜口中的囚,是负责看守北岐皇陵的镇殿祭司,据说是现存世间的三大最强修行者之一,和自命为日神,将族人都编入神籍的周殇,同是天诛境的无敌强者。他传闻满身森然的黑『色』古老咒印,如蛇虫攀爬,长得像地狱里走出的鬼。
囚和一般的隐士高人一样寡言少语,冷如寒冰。袖织雪去过北歧几次,最害怕的就是去见他了,每次都无聊透顶,像和冰块交流一样。
……
“你要是敢送我去北歧!我就再也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