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忧将浑身上下清洗一遍,整个身子沉入浴池久久不愿起身。方才的在猎园的情景在她脑海中盘旋,徒然生出些害怕。
若是叫它们要破一点皮,她还能安然回来吗?
听宇文渊说那刺客是宇文淳身边侍卫,名唤“黎景”,若没有宇文淳命令他只会待在宇文淳身边寸步不离,就如同流影一般。
蘅若的本事倒大,不过几日就挑拨得宇文淳做出这种事情。
可她还没泡完澡就被月芙带着宇文渊之命拎了出来,七拐八绕入了齐王府,一打开暗道门忘忧就闻见了饭菜的香气。
“过来。”宇文渊拍了拍一旁的椅子,忘忧还没有拒绝月芙就将暗道带上。
好啊,现在他们倒是一条心了。
她只好垂头过去,桌上果都是她爱吃的菜。月芙又将她出卖得明明白白!
“宇文渊。”她抬起亮晶晶的眼睛瞧着他,也不叫他“殿下”了。
他轻轻“嗯”了声,只顾往她碗里夹菜。
“今日……那人真的好像你……”
宇文渊的动作一顿,紧缩的眉头代表着他的不悦。宇文淳居然找人假扮他,甚至妄图伤害忘忧。这事他万不能原谅。
忘忧看着他又是夹菜又是盛汤,自己面前的碗里食物已积成小山状:“但我知道他不是你。他身上的药香味尽是俗气,你身上才不是那样的味道。”
宇文渊放下筷子,在桌子下拉过她的手,他的掌心竟传出些许暖意:“我也知道你不会派月芙送来芙蓉鸟。”
忘忧有些吃惊,宇文渊的蛊毒何时解了?!
“你……没事了?”她也想问问芙蓉鸟是何事,但相较来还是蛊毒之事更重要。
“你不信?”宇文渊拉着她的手贴在脸侧、颈侧,果真都是暖融融的。
忘忧的心情此刻惊喜与狐疑交杂,他此举无疑是放弃了母妃而选择了她……可蓝姑姑说顺妃的心头血是丢了的,他的蛊毒是如何解了?
宇文渊不想让她胡乱猜下去,连忙将白瓷碗推近了些:“快吃。”
她没有食欲也不是一日两日,但在他的监督下还是勉强喝完了粥,再也不能吃下其他东西。
宇文渊见她的唇上被粥汤浸润着泛起点点水光,他不禁柔和地笑着携起帕子为她擦了擦嘴角:“怎么和个孩子似的。”
忘忧的心倏忽漏了一拍,被宇文渊抚过了唇角好像也烫了起来,暗道“偶尔做回孩子好像也不错。”
她的童年只有鲜血与尔虞我诈,被人宠爱着的童年才是正常该享有的啊。
“你方才提起月芙与芙蓉鸟是怎么回事?”
宇文渊用指尖敲打着桌面:“我素来喜静,你断不会送芙蓉鸟来。何况月芙是你身边人,一路拎着叫唤的芙蓉鸟来我齐王府,未免太招摇了些。”
若她真这样做无疑是昭告全天下他们的关系。忘忧有些失落,至少现在,甚至未来一大段时间,他们都无法向天下人言明。
宇文渊怎么会不知道她的心思:“要昭告天下,也是我提一双大雁上柳府。”
大雁为聘,订婚之意。
忘忧明白了他的心意,从袖中抽出那卷字条来:“这上头的字迹可真是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