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罢,无尘的怒意更盛:“还是个阉人!”
那孤魂的模样一点一点显现,果然面白无须,跪时腰身自然而然微弯着,听见无尘骂自己“阉人”后,原本交叠于身前的手指正翘着兰花指乱晃着:“怎么说话!怎么说话呢!”
“你伺候过先皇?”宇文渊打断了二人的争吵。
太监孤魂立刻昂起了下巴,扬着眉毛:“先皇在时,还褒奖过咱家呢。”
“那你去找先皇啊,好端端上我身做什么!”鹤仙捂住火辣辣的双颊,小声嘀咕,“若不是我与妖物缠斗,耗尽法力,如何能让你上身!”
那太监依旧高高昂起下巴:“这些年来也就你一个活人敢来,不上你身,还上谁身呐。何况咱家也想去寻先皇,不知何故就到了这儿呀……”
不知何故?
圆慧双手合十上前一步:“阿弥陀佛,施主你是阳寿尽后来到这儿的,是否不记得如何到此处,一旦到了这儿又恢复了神志?”
“是啊。”太监翘着兰花指点了点头。
“古塔中怕是被人摆了阵法。”无尘接道。
“正是!”鹤仙义愤填膺,“我来时破了好几个风水阵,皆是招魂用的。”
在古塔里摆风水阵招魂,背后之人到底想做什么。
忘忧与宇文渊对望一眼,二人心中所想不谋而合。这太监孤魂的出现让事情出现转机,真想弄清楚怎么回事,怕是又要在此逗留。
“老衲最怕幕后之人为宫外邪物利用。”圆慧盘转着佛珠,不时摇头,“陛下乃是真龙天子,自有真龙之气庇佑,外头的邪祟轻易进来不得!可这邪物若从宫里而生,真龙之气仅能庇护陛下,却庇护不了他人。”
“我有个想法。”忘忧听完圆慧的话有了些许启发,“凤子隶的势力进入不了被真龙之气庇护的皇宫,他只能利用后妃在宫中自己培植势力。”
可他为什么要在宫中培植势力?
忘忧想起傩戏大典的前因后果,眼睛一亮:“你还记得傩戏大典的乱象吗!”
宇文渊不知道凤子隶的目的,可他心中也有了猜测:“傩戏大典对诸位皇子皆不利。”
有皇子受伤,有皇子被问责,几乎无一幸免。若没有云观提点她插手阻拦,也不知事情会发展到何等地步!
“凤子隶杀不了陛下,他想杀了皇位继承人以乱天道!”
皇位继承人一死,历史便会被改写。天道一乱,云观必受天谴。而凤子隶将作为直接获益人将云观取而代之。真是好算盘,好大的布局。
忘忧想通前因后果霎时间松了口气:“在后宫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应也是为了这个目的。”
宇文渊听明白了前因后果,在场除了有些了解天道的鹤仙之外,无尘圆慧皆是一头雾水。
而此事恰恰证明了一点——太子宇文洛不会登基为帝!而且凤子隶也不知是谁成为下一代君王。不然他何必大费力气,借傩戏大典害所有可能登基的皇子?
“寒远。”忘忧的笑中带着从容,“终有一日,我们会回到晋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