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前日宫中发生了大变故,可消息被封锁得很好,就连一向消息灵通的赌场也没有几个人知晓。
忘忧一身男装坐在不远处看着峰尤一把一把输着钱,她心里悄悄记着数,待更多赌客围过来,才跟着围上去。
“兄弟,还赌呢?”
伙计将峰尤面前的银子全部滑给对面的人,他的笑容带着讥讽,虽然语气是劝峰尤不要赌,心里却想要还要好好宰一笔。
峰尤见忘忧围过来,从怀里又掏出最后的一锭银子:“赌!”
周围看客都笑了,这样赌到没钱的常见,就是赌到家破人亡拿妻女抵债的也有不少。
忘忧面无表情地看着赌局,依旧是最常见的赌大小,这也是峰尤最擅长的。
她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注意拿着摇缸的伙计,而是四处张望着。如同其他赌场一样,这个隐蔽的赌场里也四散着东家的眼线,也有许多人如同峰尤一般身怀绝技,专识别钻空子的人。但更多的人是打手,为了讨债与维持秩序。
昨日杜夫人传信来,她找到了蘅若与杜弘佑联系的信件,内容嘛,自然手抄了一份给了她。
若不是这些信件,忘忧还不知道该拿杜弘佑怎么办。
伙计将摇缸拍在桌面上,这次峰尤将银子押在“小”上,而对家押了“大”后,大部分都跟着押了,只有少部分人跟着峰尤押了“小”。
伙计将木盖子打开,只见里头“一、三、二”,竟是小!
周围人一片唏嘘,在伙计将“大”这边的银子都滑给“小”时,对面那人面色不悦。
竟被那人赢了一次?不过这一次是运气好罢了!
他掂量掂量了怀里的银子,这其中大部分还是从那小子口袋里赢来的呢!
忘忧悄悄走开,重又回到原座。峰尤这赌局至少被两个人盯着,不过多时东家该知道这里发生了何事吧?
又是一局开,赌客们神情各异,但在人群缝隙中,忘忧还是瞧出了那人面色越来越难看。输钱了,自然不好受。
峰尤一回到赌局正如同鱼儿回归了水,他眼睛里的神采奕奕,还带着将他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轻蔑。
忘忧向来欣赏赢家,特别是峰尤这样身怀本事的赢家。
果不其然六局过后,在峰尤对面的那人已将赢来的银子全都输了回去。为了面子他只好掏出自己的钱,叫嚣着再来一局。
而掌控着赌局的伙计也换了人,先前暗中观察着的伙计成功接替了他的位置,斯条慢理地晃着摇缸。
忘忧又靠近了几分,好看见他们想做什么手脚。
那后来的伙计晃了好一会儿才将摇缸拍下,峰尤左手押了“大”,右手却握着一枚小石子。
那伙计盯了峰尤一眼,右手微动就要打开木盖。可他突然手腕一痛,原先要改变的“四”却因为一抖变为了“六”!木盖已在瞬息间被打开,三个“六”展现在众人面前。
“大!”
“又赢了!”
“先前一直输,现在一直赢,这人不会是出老千了!”
周围赌客又是一阵哄笑,可输了钱的赌客们面色阴沉,在心底细细琢磨着“出老千”这种说法。
“再来!”那人又拍下一锭银子,这次峰尤出什么,他就跟什么,管它什么面子不面子!
峰尤数了数怀里的钱,除去忘忧一开始给的本钱,还多了六十多两。啧,他很少玩这种局子,就是不痛快!那些来去就是几百两的局子才能让他上心。
那伙计又开始摇起来,他这次死死盯着峰尤,眼中的敌意已分外明显。他这次晃得短促,立马将摇缸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