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笑着离去,徒留宇文渊在原地面色愈来愈阴沉。
“主子。”流影轻声唤着。
宇文渊蹙着眉,向宫外而去:“让仲予跟上,可以接人了。”
“是。”流影吐了口气,望着远去的阿刘打了个“无事”的手势,不由得一笑。二位主子再闹腾,也影响不到他和阿刘啊。
……
临时灵堂内一片哀肃,宇文汐砸了大殿里所有能砸的东西也就回宫去,听说去长春宫继续问罪了。
喜鸳跪在棺材前不停落泪,她不能想象老爷听到这个消息还能不能受得住。
忽而木门轻响,一位脸生的小宫女轻手轻脚而来:“喜鸳姐姐,叫她们先退下吧。”
喜鸳不明就里,可那小宫女露出一块手帕,正是朱妧亲手所绣:“你们都先下去,我要和皇后娘娘再说说话。”
其他宫人乐得清闲,不到片刻便全部退出去。
小宫女学着鸟叫,不一会儿从门外又进来一位陌生男子,肩上还扛着浑身裹着黑布的女人。
“你们……”喜鸳立刻捂住嘴,那黑布里的女人怎的生得与朱妧一模一样!
“只有一柱香时间,没工夫和你多说。”颜怀将肩上的尸体扔下,多亏了吴子实才寻到这难产而死的女人,又多亏了王钰的易容术才叫这女人变成了朱妧的模样。
他从怀中拿出一个药瓶来洒在朱妧衣上,又打开火折子熏了一会儿,棺材里忽然有了动静,朱妧动了动手指低声咳嗽起来。
“小姐!”喜鸳趴在棺材旁热泪盈眶,朱妧的的确确睁开了眼,虽脸上还是毫无血色,可呼吸渐渐平稳!
“喜鸳。”朱妧簌簌落下泪,可她动弹不得,只能仍由小宫女将自己从棺材里解了外衣背起,又将死人身上的黑布裹上。
颜怀将尸体抬进棺材里:“衣服给她穿上,我们得走了。”
喜鸳握住朱妧的手不放,小姐的手这般冷,暖片刻也是好的:“就一会儿!”
她的声音几近哀求,小宫女只好停下步子:“十个数,就走了啊。”
事到如今也不需多说些什么,喜鸳全然明白过来。小姐假死逃出宫也是好的,她为小姐高兴,也深知自己不能随小姐一块儿走。
她亦不怨为何事先没有告诉自己,甚至格外庆幸。倘若小姐提前告知,她还能假作悲痛欲绝的模样吗?
她跪下来向朱妧磕头:“小姐,此番一别,望余生顺遂。喜鸳再不能陪您了……”
“对不起……”朱妧动了动唇,一边落泪一边吃力地说道,“李家家境殷实,嫁了吧……”
“得走了,再不用药你真要没命!”颜怀催促着,小宫女立刻背起朱妧向殿外走去。
他们走得极快,仿佛方才只带出些风。
喜鸳压低声音哑声哭起来,小姐从前月起就为她物色夫家,她起初不解,如今全然明白过来。
她又向殿外朱妧消失的方向磕了几个头。
小姐,对不起。喜鸳要辜负您的好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