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深宫妇人。”蘅若轻蔑地提笔,缓缓在纸上写下一个“蠢”字,“朝廷又不会真的杀了他们,就算是受牢狱之灾又有什么关系?告诉她,不要出面,我们也不会出面,等这阵风头过去就好了。”
“是。”容舒应着,可一开口还是有几分担忧,“光是这一件事,便暴露了我们身份……现在安贵妃那儿已然知道晏奴背后的主子是公主,她会不会透露给别人?”
蘅若将写有“蠢”字的纸条也团作一团扔了出去。若不是听说安洛洛也慌乱异常,她甚至还要以为这是安洛洛与宇文渊联手下的套。
“被人知道了又如何?他们有证据吗?”蘅若将笔拍下,震得墨点纷飞,“空口无凭,将贿赂考官的小厮处理了,万不可留下把柄。”
容舒点头:“这点奴婢也想到,来之前便吩咐过。”
蘅若盯着她看了半晌,容舒只觉得蘅若眼神意味深长却不知自己做错了什么又说错什么话。
果然,怀安王派来的奴婢怎么会是一般人?不但监视着她还能擅自做主,就算些事也需同她商量。
这样的奴婢,还是奴婢吗?
“公主……”容舒出言轻声提醒,蘅若抿唇笑着,低下头:“你跟在怀安王身边有多久?”
容舒不知蘅若为何突然提到这个,她照实回答道:“一年。”
“你跟在我身边,多久了?”
“三年。”
蘅若点了点头:“好啊,三年还不如一年深厚。”
容舒被她说得开不了口。她的确受命怀安王,一半监视一半服侍,可她早将蘅若看做了真正的主子!
她立刻跪下来:“公主这是说的什么话,怀安王威逼利诱,奴婢的家人还在他手上……”
二哥哥就是善于拿捏人心。
对于容舒说的话,蘅若却是一个字都不信。她知道,容舒喜欢怀安王已久,就算没有家人的威胁还是会心甘情愿为他做事。
“你若真向着我,那就别事无巨细向晋国那儿汇报!”蘅若越想越气,她虽是怀安王要挟的,可也是公主,身上留着皇家的血,才不是什么低贱的傀儡!
容舒连连磕了几个头:“奴婢没有!公主您要相信奴婢!怀安王眼线遍布京都,就算奴婢不汇报总有人汇报的!”
“莫诓我!别人有你知道的细吗?”蘅若用力扯着容舒起身,“你也别跪,我也受不起,我恨不能也给你下跪!”
“公主……公主……”容舒慌了神,先前可不是这般的,“公主您又听了谁嚼舌根,奴婢是一直向着您……”
可容舒越解释蘅若便越不愿听:“好了,我不为难你,你也莫要为难我!”
这几日宇文淳与她说了良多,好像真有法子将她从怀安王手中解救出来一样。她从心如死灰到存了念想,自然动了要脱离怀安王掌控的心思。
“朝政的事我不管,我与吴王的事就不必上报了吧?”
容舒被她扶起,又被她亲自拍了拍衣裙更显惶恐:“奴婢没有报……也不会叫别人报……”
蘅若将她散乱的发丝捋平,笑得眼底深邃:“那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