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南枝吩咐下面的人将他送回去,又塞了一个小纸片给他。
上面写了几句话。
“当有一日,你足够强大再来找我,届时若我不再爱他,就跟你走。”
陆南枝塞给他便走了。
却没想到那个小纸片落入玉树手中。
玉树死死攥着纸条,眸光阴翳。
这句话,跟他走是假,谁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呢,激励他却是真的,或许看见这个,林景云有了动力,也就不会缠着她不放,而是想着有一天可以比肩沈容煦。
翌日,林景云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浑身一股子香味儿,他将衣裳换了,一张纸片轻飘飘的落在地上。
林景云疑惑捡起,上面写着一行字。
“大婚当日,你若能抢婚成功,我跟你走。”
林景云睁大眼睛,又想起陆南枝之前说的话,心中狐疑,她不是一心一意爱慕那个沈世子么?怎么会让他抢婚呢,可是也没有人会拿自己大婚开玩笑吧?
林景云急得在房中来回跺脚。
陆南枝对此一无所,眼看着快到大婚,她整日都没有闲工夫操心这些,一心一意准备待嫁事宜。
大婚前一晚,陆南枝正在房中绣红盖头,就差几下就绣完了。
新娘亲手绣红盖头也是传统。
外面有了异动,小兰花敲了敲门。
“无道子来了。”
陆南枝一惊,她嘶了一声,一滴血落在了红盖头上。
陆南枝放下红盖头,起身出门。
那人站在院子里,仅是一个背影,陆南枝便已认出来,那就是她师父。
她穿着素白色棉袍,乌黑发丝仅用一根发带束起。
陆南枝缓缓走进。
那人扭过头,她生了一张淡雅出尘的脸,一眉一眼宛若用墨笔勾勒,似江南的山水,那浑身的气质是淡泊的,又带着月色般的清寒。
“师父。”
陆南枝跪下,然而迎接她的,是重重的一鞭子。
陆南枝躲开,惊魂未定的看着她。
“混账!”
李穆青怒骂一声,再次抬手就是一鞭子。
陆南枝避开,急声道“徒儿明日大婚,不能让他看见有伤,师父,求您别打了!”
李穆青听见这话,一时间怒从心来,非但没有停下,反而更加用力。
她怒气冲冲开口“我养你这么大,这种大事,你连知会我一声都没有!”
陆南枝自知那道鞭子躲不开了,闭上了眼睛。
那鞭子力道重,又是杀人利器,上面带着密密麻麻的小刺,疼的她浑身一颤,险些跪倒在地。
她嘴唇都在发颤“徒儿知错了。”
李穆青呵了一声。
“若不是玉树告知我,你是不是不打算禀告?”
陆南枝低着头,轻轻的摇了摇,“徒儿不敢。”
李穆青抬脚进屋。
陆南枝连忙跟上。
小兰花殷勤的倒了一杯茶。
“主子,您喝。”
李穆青瞥了她一眼,伸手接过。
“说吧,你和那个沈世子,是怎么回事?”
陆南枝不知道玉树告知了李穆青多少,但是如今看来,是找她麻烦呢。
“师父,您想知道,问我就是了。”
玉树急匆匆赶过来,踏进门口的时候一脸笑意,然而看见陆南枝衣裙上的鞭痕,瞳孔一缩,随即若无其事的上前。
李穆青目光冷淡“行,那就说说,你们这一年干了什么?”
玉树逐一汇报,每一条都一一说出来。
李穆青听完,脸色毫无波澜。
“你的意思是,沈世子对她情根深种?”
玉树点点头。
“我们正好可以加以利用,三皇子那边,值得好好筹划一番,至于我师妹,您也知道,从小到大她心里只有报仇,要说喜欢,沈容煦也就是容貌和才华比较迷惑人,徒儿我也不差啊,又是和师妹朝夕相处,师父肯定喜欢我,对吧?”
玉树说着,扭头看她,使了使眼色。
陆南枝明白,玉树还是帮着她隐瞒了师父。
陆南枝点点头。
李穆青道“既然这样,不如你们二人先拜个堂,这样你在和那个沈世子成婚,也都不做数了,等日后为师再为你们二人补办婚礼。”
玉树一惊。
陆南枝脸色骤然一变。
“怎么,不愿意?还是你们二人合起伙来骗我呢?”
李穆青目光冷冽。
玉树道“只有师父在,这也不管用啊,沈容煦是给陆南枝下过聘礼,交换生辰贴,写过婚书的。”
李穆青道“你也说了,那是陆南枝,不是楚冬茶。”
所以,沈容煦娶得不是她,而是侯府三房庶女。
“我不愿意嫁给师兄。”
陆南枝忽然道。
玉树皱眉,疯狂给她使眼色。
陆南枝熟视无睹。
“师父,我倾慕沈容煦,这一辈子,除他之外,我不会嫁给任何人。”
她看着李穆青,目光坚定。
李穆青捏紧了拳头。
“你……”
陆南枝笑了声“您要杀要剐,我还是这句话。”
玉树不动声色的放在她身前,开口道“师父莫要生气,她就是一时糊涂,过段时日她总会明白,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那话说的义愤填膺,实际上把自己也骂进去了。
玉树管不了那么多,师父脾气不太好,陆南枝自小养在她跟前,后来那脾气和她如出一辙。
这要是动起手来,他都不知道如何是好。
李穆青沉默许久,才开口道“为师不逼你,应该做什么,你掂量清楚,等你到了我这个年纪,自然会明白,这人世间的情情爱爱,不过是镜花岁月,往往没有权势来的重要。”
“徒儿晓得了。”
李穆青起身离开。
陆南枝默默送了一口气,她撑着身子想要站起来,一时间瘫软在地。
太疼了。
师父当时是真想抽死她。
让陆南枝觉得难办的是,明天和沈容煦大婚,要是给他知道,又怎么解释呢?
还是不能让他知道。
玉树弯腰,就要将她抱起来。
陆南枝摆手制止。
“你走吧,不用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