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妹,你一个人在这里做什么?”
玉奴正坐在山坡上发呆,南一指从后面走来,解下披风盖在她身上道:“夜晚风大,小心别染上风寒。”
玉奴不敢看他,低头唤道:“大师兄,你怎么来了?”
南一指在她身边坐下,望着偌大的落日牧场道:“一晃咱们在这里住了快十一年了,师妹,你喜欢这里吗?”
玉奴强挤出一丝笑意道:“当然喜欢,这里远离江湖,没有纷争,没有杀戮,多好。”她想起前一日的血战,皱眉道:“只可惜……大师兄,落日牧场被人知道了,我们又要搬家了吗?”
南一指摇头:“师父年纪大了,不想再挪动。师妹,师父希望我们能够早些成亲,我们做一对普通的牧人夫妻,再不理江湖事,好吗?”
玉奴脸色不好,头低得更低了:“大师兄,我……”
南一指却及时打断了她:“去年我出门办事,你缠着我要同去,我一时心软便答应了。早知道你那次会遇见陆风,我怎么也不会带你出去的。”
玉奴惊道:“大师兄,你、你知道了?”
南一指叹气:“你在密道里救下陆风。刚才又想去地牢救人,我都知道的。”
“大师兄,是我对不起你。”玉奴愧疚万分,哭道:“我与你有婚约,可是,可是我没有办法,我忘不了陆郎。你骂吧,我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南一指伸手替她擦干泪水:“别哭了,说到底是我不够好,否则你怎么会喜欢上别人?只是师妹,千毒门与衡山派仇深似海,陆风现在又是衡山派掌门,你真要背叛师门,和他在一起吗?师父年纪那么大了,你忍心让他老人家伤心?”
玉奴痛苦摇头:“我不知道,我什么也不知道。大师兄,我知道你对我好,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好吗?”
南一指面色悲戚:“师妹,我舍不得你难过,我也知道我根本配不上你。你不必对婚约有顾虑,若你真想去找陆风,我不会为难你的。”
他起身就走,玉奴看着他背影,再也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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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丰老哥,紫焰她怎么样了?”
次日,紫焰小姐忽然犯了旧疾,直吓坏了一干人。她数十年来身有顽疾不愈,早就油尽灯枯。丰震天替她把过脉后长久不语,欧阳霸天心中了然,叹道:“丰老哥,你直说便是,还有什么结果是我不能接受的吗?”
丰震天替紫焰掖好被角,起身道:“我给她服下了止痛药,先让她好好睡一觉,其他的我们出去再说。”两人走出门去,只留下青奴守在床前,玉奴悄悄进来问道:“姐姐,师父有说欧阳小姐怎样了吗?”
青奴摇头:“丰伯伯什么也没说,我看着不太好,恐怕连丰伯伯也无能为力了。师姐的病不能长久见风,但她昨晚不知为何跑出去,受了点风寒,所以才又犯了病。”
玉奴心中明镜一般,只不敢说,低头道:“姐姐,我来照看欧阳小姐。师父开了几幅药,我技艺不行,还是你去熬药吧。”
“也好,你从小就偷懒,水平太烂,你熬出来的药我可不敢给师姐喝,还是我来吧。”青奴临走不忘挖苦一下妹妹,玉奴却没有如往常一样和她斗嘴,神情难看到了极点。
也不知过了多久,紫焰悠悠转醒,咳嗽道:“我、我又晕倒了吗?”
玉奴连忙扶她坐起身:“欧阳小姐,都怪我不好。我竟然忘了你不能吹风,害你又犯了病。”
紫焰冷笑:“与你无关,我的身子我知道,早就油尽灯枯,不过就是等死罢了。这几日我精神还好,就没太注意,想不到这么快就又犯病了。”她一脸恨铁不成钢:“你怎么回事,我都替你引开金蟾蜍了,你在磨蹭什么,为什么没救出人?”
玉奴摇头:“昨晚太混乱了,师父和大师兄都去了,我没有办法救人。”
“你少哄我,我一直躲在外面,亲眼看见陆风走出来。他在牧场外等到天亮,你脱身后为什么没有干脆和他一起走?”
玉奴拼命摇头:“欧阳小姐,你别再说了,他平安就好,我已经决定忘了他,从此我和他再没有关系。”
“前怕狼后怕虎,你就等着嫁给南一指那家伙吧。”紫焰生气道,转身背对着玉奴躺下。玉奴小声道:“欧阳小姐,谢谢你这么帮我。你一直鼓励我,让我学着勇敢,去追求属于自己的东西,可我让你失望了。”
紫焰哼道:“不想让我失望就勇敢点,现在千毒门正分家,南一指顾不上你,没人会注意你,你现在就偷偷溜走,去找陆风,别再回来。”
玉奴苦笑:“欧阳小姐,,你说得太轻松了。师父对我恩重如山,大师兄待我极好,我怎么能够这样不说一声就弃他们而去?我姐姐说得对,做人不能这么自私,只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
她转身就走,紫焰回头看着她背影,突然就重重叹了口气。“可惜……若我是你,我才不会这么容易放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