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弟子告退。”刘裕礼数周全,躬身退出了议事厅。仇雯一句话也不说,起身就走,吴桐指着她怒道:“看看,看看她像什么样子?她能当掌门吗?唯一的兄长死了,不带孝不哭灵,成天穿着身红衣晃来晃去,成何体统?”
陈剑北喝道:“你闭嘴吧,你想把关系搞更僵吗?刘裕是不错,可比起雯儿差远了。雯儿十几年前就是庐山派弟子中武功最好的,我刚才仔细打量了她,只怕现在连我们几个也不是她对手了。”
黄生赞成:“是啊,其实当年大师兄临终前,是属意由雯儿继承掌门的。现在庐山派乱成一团,若是她肯,由她来继任掌门也是不错的。”
陈剑北叹道:“唉,仇武这个蠢货死也就死了,还连累死了那么多优秀弟子。庐山派现在元气大伤,实在是需要一位武功、胆识俱佳的人来继任掌门,帮助庐山派渡过难关啊。”
他看向黄生:“当年我们一起帮着仇武夺了掌门之位,雯儿只怕还在怪我们。她自小与你关系好,你去劝劝吧。若是她执意不肯,那也只能选刘裕了。”
黄生点头:“好,我去劝她。”他转身就走,吴桐不满,靠近陈剑北道:“师兄,断盟主信上可是说了,他属意刘裕继任庐山派掌门。你怎么……”
陈剑北哼道:“我们虽然为盟主府做事,是他的人,但我们更是庐山派弟子,做人不能忘本。刘裕为人平庸,若是让他当了掌门,庐山派就完全落入断盟主手中了,这是你想看到的吗?”
吴桐愣了片刻,起身道:“陈师兄教训得是,小弟糊涂了。”他转身就走,陈剑北看着他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雯儿,我们能谈谈吗?”
天色已晚,仇雯一个人坐在客院中的凉亭里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她离开庐山十几年,当年属于她的房间早就另做他用,只能暂住在了客院内,实在是讽刺。见黄生不请自来,她略起了下身,依旧四平八稳坐着,黄生便摇头道:“雯儿,都十几年了,你还在怪师叔吗?当年,当年师叔真是不得已啊。”
仇雯冷冷道:“我知道你不得已,我不怪你。可是,那几个老家伙我也不能怪吗?”
黄生在她身边坐下,难过道:“师叔知道你委屈,当年你爹的确留下遗言让你继任掌门。可是师兄弟们都不同意,你哥哥于是与他们合谋,趁着你婆家前来提亲将你赶走……雯儿,这十几年你音讯全无,你在苏州过得还好吗?”
仇雯笑出声来:“好,我当然很好。拜堂的时候我丈夫就病重死了,我这个被送去冲喜的新娘于是被当成丧门星,赶出了婆家。这十几年我都一个人在江湖游荡,可快话了。”
黄生惊道:“什么?当年、当年你还不到十八岁,你宁愿一个人漂泊江湖,也不肯再回庐山?”
“这就是我为什么不愿当掌门的原因,你以为过了十几年,我就会忘了当年那件事吗?”仇雯咯咯笑着:“你们让我恶心,如果可以,我这辈子也不想再看见你们。”
“所以你大哥死了,你一点也没有伤心的模样?”黄生仰面而叹:“雯儿,你是大师兄亲自教导长大的,怎么连大师兄一丁点的胸襟也没有学到?现在不是你的个人恩怨,是庐山派百年基业就要毁于一旦了。你大哥这次远赴金陵,带去的全是庐山派好手。现在的庐山,能拉出去撑门面的弟子一个都没有了。要是现在有仇敌上门,庐山派就完了。”
仇雯心念一动,忍不住说道:“这么严重?你是说现在的庐山派就是个空壳子?”
“是啊,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回来担起掌门职责。你武功很好,放眼江湖也没几个对手,有你在,庐山派还有希望。”黄生十分激动:“本来我想让修容子承父业,你在旁协助也是好的。只是修容终究还太小,陈师兄说得对,庐山派现在急需一个有本事的掌门,而这个位置非你莫属。”
“刘裕也不错,你们为什么不选他?”
黄生四下看了看,确定没有人后压低声音道:“雯儿,我问你,你真相信你大哥是魔教中人杀得吗?”
仇雯吃了一惊,好半天,她才说道:“看来师叔和我想到一处了,大哥死得蹊跷,有人嫁祸魔教,借刀杀人。”
黄生点头:“雯儿,你果然还和从前一样聪明。只是这件事我们没有证据,只能暂且先忍下来。你刚才说刘裕可胜任掌门,那你可知道刘裕在庐山派这么高的地位,是盟主府一手提拔的吗?”
“他是盟主府的人?”仇雯惊讶不已:“十几年不见,还真是物事人非了。断盟主想让刘裕继任庐山派掌门,好将庐山派牢牢掌握在他手上?真是打得好主意。”
仇雯一怒而起:“师叔,你不必再说了,我当这个掌门就是。爹爹临终前留下遗命,让我光大庐山派,这本来就是我的责任,我绝不会让庐山派落在外人手中。”
黄生激动万分,连说了三声:“好,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