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哨弟子来报,宫剑侠一行已经出了绝情谷,是惊鸿传话放行的。”
执事殿内,问羽杭等人都在,叶明轩出去打听后回来,看着红泪一脸怒色,他小心道:“我猜惊鸿有别的打算,宫剑侠……”
“宫剑侠是害死三哥的元凶,无论她想干什么,也不该放人。”红泪怒而起身,愤恨道:“我要去找她,我要问问她到底想干什么?”
素女忙拉住她:“你别着急,四哥说得对,我猜惊鸿一定有别的打算。”
青奴哼道:“她到底想做什么,为什么不肯说出来?回来这么久,她跟我们连话都没好好说过。我觉得她真变了,不再是从前我们认识的惊鸿了。”
连湛靠在门口说道:“她这些年一直都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跟任何人商量。我猜她是想利用宫剑侠去对付断无敌,所以不仅不会杀了宫剑侠,甚至还会派人保护他。”
“所以这就是宫剑侠求见她的原因?”红泪气极:“所以三哥就白死了吗?她怎么能做出这种事?”
林飞之死一直是所有人心中的痛,叶明轩叹了口气道:“我也觉得惊鸿会保护宫剑侠,毕竟宫剑侠在龙门位高权重,是对付断无敌的一颗好棋子……”
素女见问羽杭一直坐着发呆,走到他身边问道:“宫剑侠已经走了,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你倒是说句话啊?”
连湛道:“大哥,我觉得你应该找惊鸿去谈谈。她如今不和我们亲近了,但宫剑侠的事总得给我们一个交代,给红泪一个交代。”
问羽杭叹了口气,将手中把玩的印章重重扔在桌上,起身道:“好吧,我去找惊鸿,我也该和她谈谈了。”
绝情谷后山是历代掌门的住所无为居,问羽杭来的时候,惊鸿正背对着他坐在院中石桌旁。桌上摆了两幅酒具,她头也不回,淡淡道:“你来了?”
问羽杭一怔:“你知道我要来?”
惊鸿仰头灌下一口酒,冷然道:“坐吧,我知道你会来找我的,你不正想找机会和我谈谈吗?”
问羽杭叹了口气,在她对面坐下道:“惊鸿,你变了很多,你让我有些不安。人死不能复生,我知道五弟的死对你打击很大,可你不能因此而封闭自己。你这样子,五弟在九泉之下会安心吗?”
“他安心也好,放心也罢,与我何干?”惊鸿似乎有点醉了,呵呵笑道:“他已经死了,人死如灯灭,我还管这么多做什么?十年了,我苟且偷生了十年,你以为是什么支撑着我活了十年?我要杀了断无敌,只要能报仇,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所以你答应了宫剑侠,要保护他?”问羽杭难以置信:“惊鸿,宫剑侠是害死三弟的元凶。你做出这种事,红泪会怎么想你,我们会怎么想你,你都考虑过吗?”
惊鸿哼了一声:“我管不了这么多,我要做什么事,不用和任何人商量。至于红泪,她恨我也不是一两年了,随她去吧,我不在乎。”她自顾饮着酒,神色越见冰冷,仿佛一座千年不化的冰山,声音好似从天际传来:“你不必理我,我从来就没有像现在这般清醒。我晓得自己在做什么、该做什么。”
问羽杭看着她模样,第一次觉得两人疏远了。他摇了摇头,苦笑道:“你快活吗?但愿你不是在折磨自己才好。”他起身就走,惊鸿呆呆坐着,也不知过了多久,她起身将桌上酒具扫在地下摔得粉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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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是后半夜了,夜晚的风很是寒冷,偌大的绝情谷一片沉寂,只偶尔有一队巡视弟子走过。连湛每晚都要查看各处守卫之后再歇息,这是他多年养成的习惯。走过重重殿宇,猛一抬头,看见红泪独自一人坐在高高的房檐上,他在心中叹了口气,问道:“这么晚了,你一个人在这干什么?”
红泪苦笑着:“没什么,就是睡不着,想出来吹吹风。”
连湛纵身跃上房顶,在她身边坐下道:“你别想太多了,说到底,惊鸿也只是想利用宫剑侠,这才留他一条性命。你想为三弟报仇,还是有机会的。”
红泪双目含泪,恨恨道:“我曾经发过誓,一定要替三哥报仇。可惜我没用,眼睁睁看着仇人在我面前,我却报不了仇,我真是没用。”
一阵风吹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连湛解下自己披风替她盖上,叹气道:“红泪,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活在痛苦之中,三弟九泉之下,该怎么安心啊?”
红泪一时落下泪来,哽咽道:“这么多年,经历了那么多事,我以为我能够放下了。可是、可是我还是忘不掉,我总觉得三哥没有死,他就陪在我身边,我……我真是恨死我现在的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