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来,绝情谷与中原正派仇深似海。远的不说,就说十年前那场大战,绝情谷近乎覆灭,不知有多少兄弟惨死。如此大仇,岂能善罢甘休?”
林义山不顾惊鸿神情,依旧愤愤道:“议和万万不可,掌门,还请您三思而后行。若您执意要与中原正派消除恩怨,请属下冒犯,属下不能听令。”
惊鸿瞥了他一眼,哼道:“那依林舵主的意思,是要我绝情谷继续与中原正派为敌?”
林义山昂然道:“独步武林,号令天下,有何不可?龙门百年大派一朝覆灭,断无敌武功卓绝也死在掌门手中。少林,泰山,华山,谁不听话,就灭了谁!”
惊鸿还没说话,旁边的问羽杭已经忍不住嗤笑出声:“独步武林,号令天下?林舵主,我竟不知你的心这么大?”
林义山不理他,走进一步继续道:“掌门,属下不知您为何要与中原正派止战。这件事,四舵弟子都不会答应,还请掌门三思。”
“林舵主,我很多年没见过你了。听说你在分舵之中说一不二,极有威望,我正想找机会见识一下。”惊鸿倒了一杯茶喝一口,慢悠悠道:“绝情谷与中原正派争斗百年,死伤无数。要议和,的确不该由我一人说了算。这样吧,不如请四家分舵舵主同来商议。杨舵主,你就先出来说说吧。”
议事厅中静了静,躲在后室的杨天怒被发现,只得走了出来。惊鸿看了他一眼,哼道:“你倒来得挺快?”
杨天怒对她有些发憷,陪笑道:“属下不敢耽搁,接到命令后,就立刻出发来到了金陵。东方分舵的杭舵主,北方分舵的刘舵主,也已经在路上了。不过路途遥远,也不知何时才能赶来。”
惊鸿点头:“林舵主,你都听到了,等人来齐了,我们再谈罢。”
林义山怀疑眼光望向杨天怒,杨天怒便微笑道:“对不住了林大哥,兄弟我几个月前便接到掌门密令,所有才会这么快到了金陵,实在与你这封信没什么关系。”
他从袖中抽出一封信递给惊鸿:“这是林舵主派人送给属下的,杭舵主,刘舵主,哦对了,还有沈堂主,都收到了他的信。”
惊鸿拆开信看了看,啧道:“林舵主,幸亏我没死。若我真死了,你这是想要搅乱整个绝情谷啊?”
林义山冷冷道:“事出有因,属下这也是为了绝情谷着想。属下对绝情谷忠心耿耿,从无二心。”
“林舵主的忠心我只怕受不起,还是免了罢。”惊鸿淡淡道:“杭刘二位舵主这几日便会赶来,等人到齐了,我们再谈不迟。龙门已经覆灭,与正派止战也势在必行,四家分舵没必要存在了。同意的,留下。不同意的,随时可以走。绝情谷不需要养这么多闲人。”
分舵没必要存在了?这是什么意思?所有人都被她的话惊住了,问羽杭与连湛对视一眼,想要开口却被林义山抢了先:“这么说来,掌门是执意要议和了?您就不怕弟子寒心吗?属下父兄都死在正派之手,属下实难从命。”
惊鸿放下茶杯站起来,林义山虽是男子,却比她矮了一头。她居高临下看着他,一字一顿:“我说过了,同意的,留下。不同意的,随时可以走,我绝不阻拦。”
林义山怒道:“林某经营南方分舵二十年,就算是十年前绝情谷覆灭,也没叫分舵解散。分舵弟子三十人,绝对不同意与正派议和。姚掌门,若你执意如此,那就只好分家了。”
他一声既出,议事厅里瞬间便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吓坏了,胆大的还偷偷去打量惊鸿神情,胆小的就恨不能立时逃出去,不敢面对即将到来的狂风暴雨。惊鸿努力平复着自己气性,深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绝情谷曾一度覆灭,而东西南北四大分舵独善其身羽翼已丰,再也不愿臣服了。她沉默片刻后缓舒一口气,扬眉笑道:“好,林舵主的意思我明白了。我想分舵之中和你一样想法的大有人在。既然如此,就等杭刘二位舵主到来后,再一起商议分家之事。”
林义山多是气话,此时平静下来后倒有些后怕。再见本该盛怒的惊鸿倏然把心中的怒气沉了下去,他不由更是胆怯,强自问道:“掌门此话当真?”
惊鸿冷眼扫过他微微颤抖的面庞,笑道:“本座言出必行。等二位舵主到来后,你们来西山别院找我。”
她说完就走,问羽杭等人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忙追了出去。一直没有说话的柳大洲看了林义山一眼道:“好胆量,好胆识。林舵主,兄弟我佩服你。”他转向杨天怒:“杨大哥,你也要分家吗?”
杨天怒拼命摇头:“我不敢,你们别拉我下水。”
林义山鄙夷道:“杨兄弟,你不能代表西方分舵所有人吧?西方分舵弟子二十余人,你敢保证都听你的?”
杨天怒道:“我只管我自己。掌门刚才不是说了吗,要走要留,她绝不阻拦,反正我不会离开绝情谷。等杭刘二位舵主到了,林大哥,你再去劝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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