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还需要小鱼自己先精校一番。”

酥酪连思考的能力都没有，只得愣愣地回答了两句，等回过神来后，发现黄暮早就挂了电话。

酥酪的异常很快就引起了身旁编辑豌豆的注意。

豌豆笑道，“刚刚是谁的电话？又发生什么事情让你如此震惊了？”

咽了一口口水，酥酪无意识的回答道，“黄暮的，他和我说嘉瑞出版社看上了小鱼的哪怕时光，要出版。”

说完这句话后，酥酪点了点头，“没错，对方要出版小鱼的小说，我得赶紧去联系小鱼。”

酥酪就这么一个人渣渣呼呼地自言自语。

豌豆眼里升腾出了一抹艳羡之情，不过很快就消失，她真心替酥酪高兴，“看来这个小鱼真正的火了。”

数据不代表什么，但出书某种程度上来说代表着实力。

酥酪连忙点开企鹅，给小鱼发消息。

酥酪：小鱼，嘉瑞出版社看上了你的书，想要分上下两册出版，版税4%，首印6W册，你觉得如何？

打完后，酥酪就陷入了焦急的等待中。

可等了十分钟后，小鱼还是没有回复消息。

想到对方看不见，又或是没有登录企鹅，酥酪干脆从作者的信息登录表中调出了小鱼的手机号码。

直接给对方打了电话。

姜瑜此刻刚加上云空编辑的企鹅。

云空的编辑名姜南，加了姜瑜的第一句话就是：小鱼，你有兴趣来云空发展吗？

姜南属云空高层，可他喜欢编辑这个职业，便一心一意做了编辑，他从多年的好友口中听到了嘉瑞出版社的消息，起了挖人的心思。

更重要的是，他也看好小鱼。

姜南：我知道你已经和云说签约，云空愿意替你付违约金，并给你更优渥的待遇，你觉得意下如何？

姜南：当然，我知道这件事情对你来说可能有些唐突，你可以好好的思考一下，不管你什么时候想通，都能够来找我。

姜南：我的身份你不用怀疑，一杯豆浆完全可以替我证明。

看着一连串的消息，姜瑜不由的失言，正想要回复时，手机铃声响了。

看到是400开头的一串陌生数字，姜瑜还以为是垃圾电话，电话便直接掐断。

可没过一会，这400开头的数字再度打了电话过来，姜瑜眉头轻蹙，犹豫了一会儿直接按下接听键。

电话那头立刻传来温柔的女声。

“喂，是姜瑜吗？我是你的云说责编酥酪。”

着实不明白有什么事情酥酪会亲自打电话过来，她连忙回答道，“我是姜瑜。”

说话的同时，姜瑜看到了右下角变成气泡的企鹅，连忙点开，发现酥酪给她发了不少信息。

看到对方的消息后，姜瑜的眼中闪过一道诧异之色，上辈子经常出版的她自然对版税和首印毫不陌生，她的心中迅速地开始计算。

如果一本书的售价定在三十块钱，其间，版税*首印*售价，她大约能够拿到7W左右。

比起上辈子她第一本出版时的凄惨情景，情况好了太多。

不过这都依靠着后头6W的首印。

酥酪此时此刻已经把刚刚企鹅里说过的一番话再度重复了一遍，想到姜瑜是个新人，恐怕不懂什么是版税和首印，正想要开口解释时，却听到对方回答。

“把版税调整为5%，我就答应。”

不是姜瑜拿乔，她的小说真值这个价，若不是后头6W的基数大，姜瑜还想继续往上抬一些。

酥酪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懂这些，低声劝道，“如今版权难卖，作为新人4%的基数已经很高，我觉得这个价格可以。”

姜瑜又不差这几万块钱，坚持自己的意见，“编辑，帮我去谈谈5%吧。”

酥酪听到对方的口气，顿时无奈，作者不同意，她也没办法，正想要挂电话时就听到对方开口说话。

“编辑，还有一件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

“我的手头有几万的稿子，并不适合走网文路线，我想亲自去投出版社，但我知道云说的规矩，三万字以下的短篇才可以拿出，可是否能够通融一下？”

“毕竟这些稿子，风格、写法完全不同。”

酥酪脸上露出为难之色，声音中也充满着不确定，“这些我都要请示上级才能够回复你，如果可以的话，你把你稿子的第一章发给我们看一下。”

姜瑜应声，这才结束了通话。

酥酪挂了电话后，先是给黄暮去了一个电话。

黄暮一直在等着酥酪的消息，几乎电话铃声响的一刹那，他就接了电话，旋即迫不及待开口问道，“怎么样？小鱼同意了没有？”

虽然这么问，可黄暮心中笃定小鱼会同意，毕竟4%的版税、6W册的首印，对于一个新人来说，着实算得上非常优越的条件。

如今有不少作者，只要你愿意给她出版，她甚至分文不要。

黄暮想不通对方会有什么拒绝的理由。

酥酪听着对方急切的声音，为难道，“小鱼还真没同意，她要求把版税上调到5%，对方主意已定，我根本劝不了。”

虽说4%、5%看着差得并不多，可实际操作起来，一个百分点也是一个惊人的数字。

黄暮眉头蹙起。

其实作为云说的版权编辑，他要做的应当是为作者争取更大的权益，毕竟为作者争取利益，也是为了云说争取利益。

可因为余棠棠给的条件已经很优渥，所以他从未考虑过这些。

“行了，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再去和嘉瑞谈谈，至于小鱼那里，等谈成了再去找她。”

酥酪松了一口气，“好的，那没什么事我就先去忙了。”

黄暮直接给余棠棠回了电话。

余棠棠如同黄暮般，一直在等回复，如今得了回电，心情颇好地问道，“小鱼同意了？”

黄暮整张脸都皱巴巴的，可语气中丝毫没有带出这些情绪，“小鱼的意思，如果能把版税上调一个百分点，她就同意。”

余棠棠脑海中不由自主浮现出了小鱼的小说，脑海中幻想出小鱼的模样，优雅、知性、睿智、充满风韵。

思维一发散，余棠棠就忘记了回复。

黄暮听对方长久不说话，还以为对方不同意，只得无奈开口道，“如今的年轻人心高气傲，可作品是她的，我们也不好太过干预，余编辑，你觉得我说的可行吗？”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可以再谈谈？”

余棠棠虽然有些恍惚，但她立刻抓住了重点，语带诧异，“年轻人？你说小鱼是一个年轻人？”

黄暮被对方突如其来的惊讶弄得有些懵，这和年轻人有什么关系，可还是认真回答道，“没错，小鱼如今才十八岁，刚刚高考毕业。”

十八……岁，余棠棠更加恍惚，十八岁的时候她在干些什么？

恐怕正和一群同学们疯玩。

略微思索了一会儿，余棠棠直接答应，“5%我答应了，尽快签合同吧。”

若是先前还要仔细斟酌一下，可如今，十八岁的青年作家，第一本小说就写的如此感人肺腑。

多大的爆点，完全够一个百分点。

他们不亏。

黄暮觉得更加不可思议，第一次觉得嘉瑞如此好说话，当然他也不会表现出来，心中感慨小鱼的运气，口中接话道，“我会尽快让公司的法务部把合同打印出来。”

这合同必须要有姜瑜亲自签名才会生效。

余棠棠心满意足地挂了电话。

双方皆大欢喜。

而另一边，与黄暮交流完毕的酥酪点开与小鱼聊天的企鹅界面，发现小鱼果真给她发了一个文档，文档的名字就叫春雨。

点开一看，大约有两千字左右。

只看了几段，酥酪心中便充满了震撼。

小鱼说的果真没错，风格、写法的确不像是同一个人的手笔，这文档的内容更大气一些。

而且这春雨写的是二十世纪三十年代的故事，若是不沉下心看，发到网站上，也的确是无人问津的那种。

酥酪不由自主地把这两千字的文档看完，心中突然升起了些许的敬佩之意，她能够看得出来，这些内容特别难写。

果真是小才女。

酥酪连忙给小鱼发了企鹅消息：放心吧，我会好好地帮你沟通。

发完消息后，酥酪连忙把这两千字的文档打印下来，直接去找了现言编辑组组长。

到了对方的办公室后，见组长忙忙碌碌的，酥酪连忙直接交代，“组长，有一件事情要和你说一下，我手头有一个作者，她写了几万字的小短篇，想要投别的出版社，不走云说。”

“这是她发给我的开头，你看一下。”

组长神情有些冷淡，她粗粗看了一眼这个稿子，直接拒绝道，“网站的规矩你又不是不清楚，哪怕她写的是火星文，超过三万字以上也必须首发云说。”

“这点事情还要来问我吗？”

酥酪面色有些不好看，不由自主地替对方讲话，“可是她有一本小说即将出版，还在谈判时期，如果她有了情绪？”

组长轻笑，不置可否，“任何人都得遵守云说的规矩，否则随随便便一个人就想要把稿子投到别的地方去，那云说还要不要经营下去？”

“至于出版，我不信哪个作者不想要出版，你放心吧，她不会拒绝的。”

酥酪连忙开口道，“可是她……”刚拒绝了4%的版税。

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组长打断。

组长挥了挥手，“如果没什么事情的话，你就先出去吧，这件事情云说是绝对不会同意的。”

酥酪只得离开。

其实酥酪觉得姜瑜太实诚，若是用上她爸妈的身份证，直接投稿不就完了吗？何必非得光明正大地提出这些？

她的心中叹了一口气。

虽然与姜瑜接触不久，可姜瑜做事的风格她略知一二，为了读者可以亲自去碧水讨个公道，版税说抬就抬，主意极正。

云说不同意，姜瑜恐怕不会善罢甘休。

酥酪怕企鹅说不清楚，再度给姜瑜打了一个电话，把方才组长的意思委婉地组织了语言，复述了一遍。

姜瑜轻轻吐出一口气，然后轻声道，“谢谢编辑，我知道了。”

她的语气平静，似乎这件事情根本没有让她起任何的波澜。

酥酪不知为何，心中有些不忍。

能写出那么大气磅礴的文章来，这姜瑜的心思并不单纯在网文上，显然有更大的抱负。

如今第一步就迈的如此艰难。

可如今与云说的五年约确是束缚住了她。

酥酪眼神闪了闪，然后隐晦道，“只要不用你本人的名义，其他的云说也只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姜瑜顿时露出一抹笑意，明艳动人。

她知道如今云说不少写手，除了在云说写文外，还在外接买断、续写，换个身份证什么都不是问题，就算被人逮到了也没有槽点。

可是姜瑜根本不想用别人的名字，只想用自己的，因为姜瑜是独一无二的。

姜瑜开口回答，“还是要谢谢编辑。”言下之意就是拒绝的意思。

结束通话后，姜瑜就陷入了沉思。

网文是她的兴趣爱好，可诺贝尔奖项是她的终极目标，依靠网文绝对不会达成这样的成就，所以她是不会放弃春雨霏霏的。

视线落在电脑屏幕上，姜瑜眸色暗沉，旋即回复了姜南的信息。

小鱼：如果我有几万字、但并不适合走网文路线的稿子，可以自己投稿给出版社吗？首发不是云空，这样的情况云空能接受吗？

姜南原本就是云空高层，见到这样的回复，他犹豫了一下，旋即回复道：可以接受，但前提是稿子十分不适合走网文路线。

既然不适合走网文路线，云空也没必要拘着。

姜瑜没有回复对方，直接截图打码发送给了酥酪，意思不言而喻。

小鱼：编辑，实不相瞒，云空的编辑递给我了橄榄枝，我非常喜欢云说的氛围以及编辑，但是你也能看得出来我对这篇文章有多上心，若是小短篇的情况无法得到解决，那我选择离开云说。

小鱼：在结果出来之前，我就暂时不更新了。

小鱼：当然，云说若是能够满足我这个请求，我愿意把五年合约改成十年。

说完后，姜瑜就关闭了聊天界面。

姜瑜发完这些消息后，心中毫无波动。

她是不会离开云说的，这里有她一点一滴累积出来的书粉，她根本舍不得，至于这么说，也只是为了能够达到自己的目的而已。

云说爸爸怎么可能在出书的当口，把一个有潜力的新人放跑呢？这根本不符合云说爸爸往日的作风与行为。

而且她愿意把合约提升到十年，对方更加不会让她走。

她的行为与云说的规矩没有太大的冲突，好好协调一下便可以。

至于更新，姜瑜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气，还有大半天的时间给云说做个决定，完全来得及，不会耽误读者追更新。

酥酪才刚坐下、喝了口水，转头就收到了小鱼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