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维道歉道得很是痛快。

可是和他一起抨击这作假销量的其他评客就有些进退两难，究竟是和杜维一样道歉好呢，还是把自己的观点坚持到底。

若是道歉，那这表现的也太墙头草，若是坚持，可那6W的成品图书已经很能够说明问题。

可不管他们的表现如何，但这热度总归是少不了的。

杜维的道歉很快就被转去了龙空唠唠嗑的那个帖子中。

658#：刚刚得到了一个大快人心的消息，前几天说首印作假的杜维今天开了道歉贴。唔，云空的作者们、卡图的脑残粉们快去围观一下，脸疼吗？感觉最近我的三观都被你们刷新了不少。

一开始我们说卡图不是新晋人气王，你们说她是云空的新人，我们服！我们说卡图融梗，不要脸地借鉴了某大大的设定，你们说她的新书都是自己的脑洞，我们也服！我们说比销量，你们说销量也会作假，这真是甘拜下风啊。

随便找一个出版社的帮忙查查开卷，也能被你们弄得这么阴谋论，呵呵呵，笑死人了。

659#：反正人家卡图是云空的小公举，她身上任何的污点都是可以抹去的，从某些程度上来，也代表了云空作者的心态和观念，事情都到这份上，如果云空的作者们还能再护着她，无fuck说。

抱走云说低低调调的小鱼，这才受人喜欢嘛。

660#：说到融梗一事，我来给大家科普一下，当时卡图和夙夜同时在悦文，卡图借鉴了夙夜的设定，大家都知道，融梗和抄袭是两个概念，抄袭很容易就被判定，可融梗，却不好说了，明眼人一眼就能够看出来卡图撞了连环梗，贯穿整本书，也只有她才能够对着粉丝说出她是清白的这种话。

脸皮厚到这种程度，也亏她还有脸出来跳脚，要我说，我就站小鱼，至少人家清清白白。

……

龙空帖子的回复量惊人，卡图自然也一直在关注这个帖子，此刻她看着最新的评论，脸色顿时白了。

话题已经被有心人的引导向另一个方向脱缰而去，对她的名誉造成了极大的影响。

卡图的心中不可遏止地产生了恐慌之情。

多年前的事情被翻出来立刻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尤其是在龙空这样大的地方，短时间内卡图恐怕会丑闻缠身，对她的出版小说更是有着弊端。

看着帖子的话题走向，卡图心知肚明，这恐怕根本就是有心人来黑她的。

卡图连忙翻到帖子的上方，又把楼主说的话翻来覆去看了好多遍，都没有看出任何的端倪，她点开楼主的资料，发现她是一个新注册的小号。

一句话的介绍却是：不信抬头看，苍天绕过谁。

卡图遍体生寒。

她当年的确融梗了夙夜的小说，夙夜曾经私下里来找她，说只要她对外道歉，那她就既往不咎。

可卡图怎么会承认这些，一个写手身上若是沾染了污点，注定走不长远，所以哪怕别人怎么说她，她都咬紧了牙关。

死不承认。

而当初夙夜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不信抬头看，苍天绕过谁。

卡图在家中的沙发上愣愣地坐了好一会儿，突然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编辑群里的消息，来了新作者。

她所处的作者群和普通的作者群不同，是编辑手底下的大牌作者，卡图正疑惑着想和新作者打个招呼，却发现对方很快地改了备注名字，夙夜。

顿时卡图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

八月一号。

伍青青拖着自己的舍友直奔最近的书店。

平日里一觉睡到大中午，此刻那被强行带出门的舍友仍睡眼惺忪，呵气连天开口道，“你不是已经在云说买了一本《哪怕时光》了吗？怎么还要去书店再买一本？有钱也不是这样的花法啊。”

伍青青整个人都很精神，神采飞扬道，“云说的那本有小鱼的亲笔签名书签，我是买来收藏的，而现在去书店买的这本，是平时要看的。”

舍友不由自主地叹了一口气，恨铁不成钢，“我看你都魔怔了。”

伍青青得意一笑，可不就是魔怔了吗？

自从那日小鱼护着她，逼着对她人身攻击的作者向她道歉，伍青青就觉得自己已经中了小鱼的毒，无可救药。

她看了太多的小说，不是每个作者都有这样的勇气护着自己的读者，所以伍青青心甘情愿。

什么时候能够等到小鱼的签售会就好了，伍青青觉得自己一定会去。

很快她们就来到了书店。

书店刚开门不久，此刻店里的人并不是很多，而在门口最显眼的地方，摆放着好几本包装精美的小说，伍青青一眼就看到了小鱼的《哪怕时光》，顿时一颗心就跳了起来。

连忙抽了一本放在手中。

舍友此刻的神志也清醒了，这段时间听了太多的《哪怕时光》，所以和伍青青相比，她的视线却是落在了《风吹过》上，正准备拿一本看看。

伍青青无情地打落了她的手，然后不屑道，“这几天我看了不少的帖子，这卡图抄袭别人的小说，咱们别碰她的书，脏了手。”

说完后，她又补充道，“一个坏学生抄了好学生的答案，然后获得了好成绩，这种人太可恨了。”

伍青青不懂抄袭和融梗，反正她只知道卡图剽窃了别人的东西。

舍友眼中染上些许的无奈，不过伍青青的性子就是这样，她丝毫没有在意，反而附和道，“行行行，赶紧买，买完了咱们就回去补个觉，太困了。”

而在伍青青身旁稀稀落落的两个女孩子，其中一人听到伍青青说的话后，犹豫了一下，直接把《风吹过》放回了原处，转手拿了另外一本。

此时此刻，明泽正在自己的办公室内。

每个月底、月初是他最忙的时候，本应该非常忙碌的明泽却神情恍惚地看着电脑屏幕。

今天是姜瑜小说出版的日子。

虽然明泽已经告诫过自己不要对姜瑜投以太多的关注。

可他仍然对姜瑜的动态了如指掌，大学、MuSe、代购、出版、首印、杨柳，直到如今的八月一号，如数家珍。

不仅如此，明泽心中莫名地开始替姜瑜担忧销量，首印只是一个噱头，而销量才是实打实的。

一旁的助理在心中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自从明总安排他调查小瑜和小鱼是否是一个人的时候，明总就不再避讳他。

如今已经开始光明正大的发呆了。

心内吐槽，可脸上丝毫没有流露，助理试探道，“明总，你上次吩咐……”

明泽立即回过神，面上极淡的担忧之情转瞬即逝，他转过头看向自己的助理，声音冷淡无比，“不需要。”

助理瞧着明泽的眼眸，觉得自己彻底看不懂对方了。

当初有一则帖子说小鱼的销量肯定会滑铁卢，然后明总明着没说什么，转头就直接吩咐他，等小说出版上市，就直接买5000册，可如今竟然又改了主意。

明泽接着吩咐，“去书店给我买一本就好。”说完话后，明泽的眉头蹙了一下，而后继续道，“不用了，到时候我会亲自去买。”

一册表表心意即可，5000册是对姜瑜的侮辱，她需要的应当是实打实的粉丝，而不是这种销量。

助理连忙点头。

而正主姜瑜，压根没有对销量有任何的关注，此刻她正身心俱疲地躺在宾馆的床上，累成狗。

说是累成狗，一点都没有夸张。

姜瑜自打把《哪怕时光》全文存稿完毕后，就约上邢影直接出了门，美名其曰旅游，但实际上却是去了全国十五个旅游景点拍摄照片。

每天凹造型、挑图、回到宾馆后还要继续修改《春雨霏霏》。

姜瑜的身体迅速地瘦了一圈，显然高强度的工作让她有些疲惫。

邢影是姜瑜拍摄淘宝穿搭照片的合作摄影师，自从第一次合作后，两方都觉得非常愉快，然后一直保持至今，前段时间，姜瑜找上了对方，希望对方能够跟着自己，然后帮她拍摄照片。

出门前姜瑜根据景点的特色想好了几套穿搭，所以这次出门她足足准备三十多套衣服、十几双鞋子，十几个不同类型的包，还有不少配饰，把三个大箱子塞得满满当当的。

这些衣服、鞋子、包有从奢侈品店购回，有从商场购回，还有一些是从设计师开的淘宝店中精挑细选购回。

加上买的飞机票、高铁票、住宿，一路上的花销，几乎把姜瑜所有的存款全部掏空，甚至还欠着邢影与她助理的劳力费。

姜瑜的存款不是一个小数字。

不仅有《哪怕时光》的稿费、她手头所有的存款、淘宝店店主的广告费。

甚至为了这一趟出行，她已经提前接了两个月的广告。

忍住体内的困意，姜瑜先是去卫生间冲了一个澡，觉得浑身舒坦多了，然后她打开电脑，继续开始修改春雨的第十八章。

但还没有改两个字，门口就传来了敲门声，姜瑜打开门一看，发现来人是邢影。

邢影已经有三十多岁，自从她和姜瑜接触以来，心底对对方的印象一直在刷新。

起初觉得姜瑜只是一个漂亮又爱胡闹的小姑娘，但瞧着她在网上闹出的一番动静，暗自吃惊，心内佩服不已。

完全是一个对自己有规划的人。

但是这一次她完全看不懂姜瑜要做什么。

若说是打广告，可是穿搭里面有着奢侈品，姜瑜怎么可能给奢侈品打广告呢。

她根本不够格。

“这么晚了，还没睡？”

姜瑜阖上电脑，头发处于半干状态，全部披散在脑后，素净的脸蛋上满是胶原蛋白，她的脸上洋溢出一抹笑意，“正在改稿子，快睡了，邢姐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邢影摇头叹了口气，“没有，只是想和你说好好休息，虽然年轻就是本钱，但是一旦身体熬坏了，很难恢复过来，不值当。”

对方一大早就要生龙活虎地换衣服打扮去景区拍照，各种换姿势、换造型，力求找出最美的照片，去完一个景区，就得去下一个景区，这根本不是旅游，而是造孽。

不仅如此，一旦有了休息的时间，姜瑜就会立刻捧着手机，按照她说的话，就是时刻关注着自己微博的动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