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喃差些忘了自己还悬在天上,只要燕修一个松手就能将她给丢到高空之下掉个粉身碎骨,却依旧是自顾自的盯着燕修的侧脸傻笑着。
明明燕修是一个嘴那样毒的人,可为何在说出这句话给向喃听见了之后却叫她像是吃了蜜饯一样甜呢?
两人的身影在月光之下重叠,飞快地从偌大且宽敞的城主府上方绕过,如鬼魅幽影。
忽然,一声尖叫声划破耳际,定是扯破了喉咙才喊出来的。
“怎么回事?”向喃忍住不去拨拢被风吹乱的碎发,闻道。
“你是多久没沐浴了?都臭了!”燕修的回答却压根就不在题上。
“你之前还说不嫌弃我的,你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儿?还有几副面孔呢?”
“啧,德性!”
向喃难得瞧见燕修吃瘪,遂心里偷笑。
“啊!”
依旧是一声凄惨的呼啸从耳膜处擦过,向喃拧进了眉头,心里忍不住有些发怵。
而这时,燕修的脸色已经凝重了许多,拧着眉头瞧着出声的方向,“咱们去看看。”
“嗯。”
落地,扬尘轻微漂浮,沾落在两人的靴子上。
躲在窗外,向喃跟在燕修身后,不敢发声,生怕被城主府里的人抓个正着。
这时,一个慌张的身影破门而出,四处逃窜着寻找庇护,仿佛被打了个屁滚尿流。
燕修身子微微一侧,将向喃的视线给彻底的遮挡了去。
“诶,掌柜的,我想看看,你让我瞧瞧是什么个状况!”
燕修侧脸轻瞥,“啧,你还要瞧,这会儿又不怕了?不怕是个歹人来将你抓走?”
燕修没有说错,确实是来者不善,于是向喃只得瘪了瘪嘴,讪讪地退回了燕修的身后。
门前,一颗高挺的榕树下,一个身穿白色亵衣,披头散发的男子靠着树软摊的站着,喘着粗气,还不断地用手擦着额头的虚汗。
因为头发太过杂乱夜色也足够的暗,所以根本就看不见男子的模样。
缓了好一会儿,男子终于站直了身子,将宛如杂草般的头发给拨拢开,嗓子眼一松,呵斥声肆意而起,“来人,快来人,给我把阿巫请过来,快!”
这深夜里居然还是有奴仆没有休息的,许是城主府的守夜人,向喃听着声音这般琢磨。
“是!”
不过一刻钟不到,细碎的脚步声起,然后是细微的喘息,暗哑的问候声。
“城主,找我有什么事?”
城主?这男子居然是城主?一城之主居然是这个疯癫模样?
这让向喃大吃一惊。
但…
向喃心里想着,同时也碰了碰燕修的手肘,轻声道,“这声音有些熟悉…”
“嗯。”燕修并没有置若罔闻,只是简短的回答道。
“阿巫,你不是说只有制好了药那小鬼便不会再来缠着我,我便可以长生不老了吗?那药呢?药呢?!”
起初城主的声音还算是冷静,可越到后头,他明显是越发激动的,声嘶力竭地朝着叫阿巫的女子斥喊。
“城主,药还差一味药引子,请稍安勿躁。”
“一味药引子,就是那白吃白喝的女子?我不是派秦阳将人给带回来了吗,你为何不直接动手?拖拖延延要到什么个时候才算数?”
听声音,城主应该是在暴怒的边缘徘徊了…
此时,向喃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别人的眼中俨然已经成为了一只待宰的羔羊。
“城主,那女子身上有燕修设得符咒,法力还未完全消散,现在还动不得。”
“燕修这家伙尽败我的事儿,总有一天我得把燕南客栈给他铲平了!”
“稍安勿躁吧,城主…”
阿巫垂下头,声音依旧平静没有一丝波澜,除了嘶哑,就是低沉,少见的低沉。
“符咒,你在我身上下了符咒?”偷听完他人的对话,向喃神色一动,抓住燕修就问。
却不料,许是向喃出于被燕修蒙在鼓里而感到气愤的情绪过于激动,这一丁点小动静居然被阿巫给捕捉到了。
“是谁?!谁胆敢偷听城主谈话!”
燕修抿了抿唇,甚是无奈的看着向喃,又是大手一捞人便进了怀里,一个闪身两人便瞬间就消失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