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叔提起了警惕,“燕掌柜的到底想要同我说些什么?不妨直接说?”
“这个…确实不太好直说。”燕修面色委婉,语气婉转。
向喃这样立即拽住了燕修的袖子,望着下巴费力地望着他,“你要同平叔说些什么?”
一个抬头,确实莽撞,燕修正好一个低头,四目相对。瞬间,向喃就撞进了燕修那宛若深海的灰色的眸子里头。
燕修只是草草地给了向喃一眼,并没有停滞许久,遂转过头又对徐叔说,“徐叔,是关于大宝的事情,你可愿意听?”
“大宝?”徐叔的手猛然一颤,手上拿着的装满了鲜嫩欲滴的糖葫芦的草垛都掉落在了地上。
这可是要卖钱养家的东西,可是在大宝面前,徐叔可是什么都顾不上了。
“燕掌柜的,你真的知道大宝的消息?你若是真的知道,请必定要不吝啬的告诉我,待我寻到了大宝之后,我一定会重谢您,一定…一定为你做牛做马在所不辞!”徐叔激动地整个都涨红了脸,眼看着就要扑向燕修却被燕修先上前一步给止住了。
“徐叔,您莫激动,先同我去客栈再说?”
徐叔不再拖延也不再迟疑,直直点头,二话不说率先就有进了客栈里。
而燕修并没有立即跟进去,而是被向喃拉着滞在了门外。
“作甚不放手?徐叔还在里面等着呢。”燕修轻声说道,直视着向喃的眼神,似乎是在隐藏些什么。
“你要告诉徐叔大宝的死讯?”向喃问。
燕修点头,“是。”
“可是…可是你不觉得太残忍了吗?”
“那你认为一直瞒着徐叔,让他认为自己的亲身骨肉一直在在流浪饱受风霜,甚至可能吃不饱穿不暖然后内心满满都是煎熬更加残忍吗?”燕修俊秀的眉峰蹙在起,语气铿锵说道。
向喃语塞,别过头,眼睫微微低垂,可眼底始终不愿意直面残酷,“若是一辈子不同他说,在他心里,大宝始终是活着的他还会有希望的活下去,盼望着总有一天大宝就会回来的。”
可惜,向喃虽说得动情哽咽,可燕修却并没有为其所打动,神情依旧淡漠,“人总有一天都是要面对现实的,告诉他,才是对他最大的仁慈。”
燕修既已这样说了,向喃便明白,自己已经没有希望再同燕修争辩。在燕修面前,无论如何她都是理亏的哪一方。
颇有些颓败地点了点头,向喃终是认命,“好,你去吧,不耽搁你了…莫要说得太直白就是了。”
燕修居高临下地瞧着向喃,将整个瘦弱的人影都藏进了自己的眼底。在向喃看不见的地方,有的,皆是动容。
“我知道。”
燕修走了,向喃却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重铁给重重击打了一般。胸口窒着一口气,怎么也呼不出来,向喃干脆直接蹲了下来,眼眶轻轻一阖,一滴晶莹剔透的眼泪就从中挣扎了出来,摔落在了手掌心中。
“咦,你为何蹲在这里哭?”
向喃登时慌张,将手一阖,将那一滴滚烫的泪珠给掩藏了起来。
“我…我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