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感官的状态让周深想起了城主府的夜，向喃攥着手心，指甲不知不觉地就嵌了进去，血在外渗。

向喃哼哧一声，咬着下唇，颤抖着双肩，求救似得喊：“掌柜的…掌柜的你在吗？”

向喃停留在原地，进退维谷。

飘荡的冷风激起了她身上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向喃只能凭借着手心的阵痛保持着理智。

“掌柜的？”

任然寂静无声。

即使起初又光，但在向喃看来，四周却一点儿也不差一个黑暗的炼狱。

“嘿嘿嘿…”

忽然，向喃似乎听见了窸窣的小动静。向喃想，会不会是燕修来寻她了？

怀着微渺的希望，向喃挪动了步伐，鞋底在地面上踩踏出了声音。

虽然不悦耳，却莫名让向喃觉得有安全感。

“燕修，是你吗？燕修？”向喃已经不再叫燕修掌柜的了，比起直呼大名，向喃想，这样应该更容易会让燕修找到她。

闷着头朝着有动静的方向走去，向喃心里忐忑不安。

嘭…

向喃倏尔被弹开了两三步，脚底趔趄是因为撞上了人。

是燕修吗？向喃想。

向喃方才撞上的应该是一男人的脊背，很硬，就像一块被凝练的重铁。

而且，没有温度。

向喃很快就否定了那不是燕修，因为这人的身上，少了燕修身上常有的檀香味。

手臂圈住自己，向喃警惕，声音不自觉凌厉，“你是谁！”

向喃哪儿有凶人的底气？不过是逼着自己学平日里愠怒的燕修，加强气势，好保命罢了。

那人的身影在重雾之中若影若现，但除了站在那处之外，并没有任何动静。

向喃害怕之余不禁迷惑，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伸手擦了擦干涩的双眼，手心上的血腥味却不自觉地漫了开来。

向喃轻嗅，并不觉有她。

可向喃不知道的是，正是这一丝血腥味，差些让她丧了命。也正是这一丝血腥味，让她重新能够安然无恙地回到燕修的身边。

一阵疾风突如其来将向喃杀了个措手不及，向喃缩了缩脖子，正要侧身躲避，却始料未及地被另外一只苍劲有力的手掐住了脖子。

那手指骨并不纤细，应是男人的手，但因为硌得向喃生疼，所以向喃揣测这男人应该很瘦。

再接着，向喃已经无法思考了。手掌的力度几乎让她失了呼吸的余地，几近窒息。

绝望之际，向喃感到一个头颅靠近了她的脸侧，是一股似曾相识的气味。

从何而来？向喃一时说不清。

那头颅转动发出了咯吱咯吱的刺耳声，然后对着向喃。

向喃慌张之中定睛一看，才发现，这哪儿是人的头颅？分明就是一具尸体的骷颅头！

头颅上附着这骨头的，除了正在蠕动的几百条蛆虫，就是几欲腐烂的皮肤，流出褐色的液体。

巨丑无比…

那骷颅头忽然对着向喃张了张嘴，一颗墨色一般漆黑的混沌光珠便藏在他的嘴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