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兄长之所以不去崖下头找你,就是想放你一条活路,你要明白他的良苦用心。不然若是他当初不肯放弃,我再怎样努力寻找你,也救不回来你了。”
“是嘛?那我是否还要感谢他,给了我一个苟活数十年的机会,给了我知道自己的妻子女儿已经死绝,心力憔悴的十几年?我是否要感谢他,再给了我一次见女儿的机会,然后看着女子亲自被你们杀伐?”冥苍崖声音激动,带着无尽的波澜,难掩其伤痛。
“苍崖…抱歉。”
“用不着你对我说抱歉,你对不起的,从来都不是我,而是飞扬。”
冥苍崖说完,大殿之中立刻陷入诡异的沉默当中,苍崖也知道是因为自己的情绪过激了,于是再好生冷静下来之后,冥苍崖吁了一口浊气出来,然后又说:“冥钰…就是那叫做向喃的孩子?”
提到向喃二字,天帝眼神一亮,“你认识向喃?”
“嗯,见过罢了,没想到,已经长得这么大了…且难怪见到她我就觉得眼熟,原是皮囊与眉眼间的神情都像极了飞扬…真没想到她就是我与飞扬的女儿。”冥苍崖原本去清水一般寡淡定的眼神中忽然变得有了温度,像是柔软的棉花,可以纵着人在上头弹跳跃动。
当然,这是只为关心的人才会出现的独有的柔软神情。
“时光如逝,一去就已经好多年了…”
天帝这么说,不仅是在为冥钰与冥苍崖成长路上的错过而感到叹息,亦然也是在悼念飞扬的逝去。
冥钰单枪匹马地成长了多少年,飞扬就孤独地离开了多少年。
…
冥界…
“什么?你说的是冥钰?”
冥王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说假,他宁愿相信燕修是在说笑话,也不愿意相信燕修是再告知他事实。
“是,我为何要欺瞒你,然后大费周章来同你说笑?”燕修冷冷地说道。
“冥钰…她不是已经堕井了吗?”冥王从座位上站起,左右踱步,颇有些坐立难安,脸上尽是惘然。
“堕入的,是生井。“
“什么?”冥王拍案而起,差些将桌案上摆放着的青铜香炉给震落,青烟袅袅滚动着,说明着冥王此时此刻内心的动荡。
“为何当初没有一个人告诉我,冥钰堕入的是生井?”冥王发怒,因为少见天日,所以那白皙的脖颈上头青筋暴起突出,看着稍显狰狞。
“你也没有来问,别人为何有必要告诉你?”燕修无情地这般说道,着实让冥王好容易发出来的脾气打出来的拳最后都打在了空气上,所有的力气都被泄了出去。
“这等大事,怎么还用得着我去过问?”冥王颓然跌坐在椅子上,双目失神地看着前方,手掌逐渐握紧。
“嗯,所以现在我来告诉你了。”
“你可有告诉天界那一边?”冥王忽然想起了什么,然后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