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太子走了进来，丫鬟们都心照不宣的慢慢退下去。

太子每夜都过来，每夜都要和太子妃说说话。有丫鬟无意之中听到过太子对太子妃说的话，不过是府里零零碎碎的一些小事。

但太子总是乐此不疲。

“你说，太子妃还能醒过来吗？”

丫鬟们走到一个角落，之前和云柔一样跟着太子妃的贴身丫鬟明月问。

她跟着太子妃算起来都已经有两年时间了。太子妃刚进东宫的时候，虽然不似外界说得那般任性，但也并不是那种呆板的宫廷女子。

她从没有见过太子妃像如今这般安静过，整日都不曾发出半点声响。

她还记得，那日太子将太子妃从外面抱进来的时候面色凝重，而太子妃胸口一把刀，素白的衣服沾满了血，太子走过的地方留下一道血痕，触目惊心。

“我听说……皇上已经为太子物色好太子妃了。”

站在一边的一个丫鬟说着。

虽然大家不说，但是在他们的心里，这样的太子妃已经和死了没有两样。

这样痛苦，倒还不如死了。

-

太子守在太子妃的身边，他默默看着她。

她还是早上他离开时的那个姿势，就连他为她放进被子里的手，也没能移动半点位置。

“灵儿，我有点累。”

太子把头靠在被子上，面色疲惫。

今日，他不想和太子妃说些琐碎的没营养的小事。

他想告诉她，要是她再不醒来，太子妃这个位置他也快保不住了。

他心里很清楚，就算他当面拒绝了丞相和皇上迎娶上官容的要求，以皇上专断的性子，绝对还会想其他办法将上官容送进东宫，这不过是时间问题而已。

“我知道，”太子开口，顿了顿：“你恨我。”

“恨”这个字，他从很多人的嘴里听到过，这是他第一次承认他的太子妃会这个词来描述他们的关系。

他很痛苦。

很早之前，他就想过她会对他冷淡，对他视而不见，但他从未想过她会恨他。

从前他不怕，不过是她的一点点冷淡，一点点视而不见。一辈子那么长，一块冰山也总有融化的时候，何况他们是夫妻，抬头不见低头见，她的心总有被捂热的一天。

只是现在，她恨他。无视是暂时的，恨却可以一辈子。

他现在甚至都有些后悔将她留在他的身边了。如果不曾成亲，她或许还会一直记得他的好。

“你醒来吧，只要你醒来，我就放你走！”

太子叹气，他没有下定决心要让她走，但比起放走她，这样看着她生命流失更加痛苦。

从他十岁开始到如今二十三岁，遇到崔灵后，他心里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娶到崔灵，然后一辈子绑住她。

现在……他自主选择放弃。

“太子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