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需要这样一个人来打断他的思路。

那些若有若无的虚无缥缈的思绪，像是一个无底洞一般把她吸进去，想挣脱挣脱不开，想逃离无法逃离。

每时每刻，每分每秒。

“没什么。”

她的脸色看起来苍白惨淡。神色殃殃的，很憔悴。并不是很想说话的样子。

她有心事。

崔舒崔仪一大早跑过来，其实也只是想看望看望她。

病人需要多休息，所以他们也没有过多的停留，只是道个别便退了下去。

崔仪留了个心眼，专门嘱托了守在西苑的丫鬟太监们。

让他们好生照顾静妃娘娘，不得有半分闪失。

这是在皇宫，守卫森严警戒。他们口头上答应的好好的，但是好像没有把这话放到心里去。

等崔仪崔舒走了，原本守在大门口的丫鬟太监侍卫们变了。各忙各的东走西奔了。

崔灵倒不是特别在意。她胸口插着一把刀，眼神平静淡然，眉眼间涌起一分忧色，但并不很深，只是浅浅的淡淡的几不可察的。

等到西苑丫鬟太监都退下去了，皇后这个时候来了。

没有人通报，崔灵自然也就不知道了。

好几个时辰，她都保持着最初的那个姿势，不是不想动，是忘记了动。

她沉浸在自己的思考里，几乎有些变态的想从细节里推敲信息来。

但是没有，她什么都没看到。

她看到的还是那些她从前在记忆里看过千遍万遍的东西。

甚至没有值得推敲的细节，所有的故事都在脑海里，一掠而过，没有留下半分云烟。

“静妃娘娘，在想什么？”

知道皇后走到她床边来，崔灵才感知到有人。

见到是皇后，崔灵呆了一瞬。躺着也不是坐起来也不是。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不用拘谨，我这次来是有话要跟你说。”皇后开门见山。

崔灵点点头：“皇后有什么话直说，便是。”

皇后并不看她：“想必昨天那场闹剧，你都看到了。”

崔灵没说话，皇后也没有要听他讲话的意思，自顾自的坐在一旁的圆桌上，漫不经心风轻云淡的开口：“你知道吧，我一直都看你不爽。不过现在好了，终于有机会把你铲除出我的视线之外了。”

“什么意思？”崔灵问。

“还能有什么意思？”皇后挑眉转过头，看崔灵：“是我表达的不够明显，还是你在装傻？静妃娘娘。”

“我不明白。”崔灵觉得有些突然，出乎她的意料。

她进宫以来，便从来没跟皇后打过照面。

不知道皇后这看她不爽的缘由是从何而来，也不知道她怎么就惹到了皇后。

“你不明白？不过也没关系。你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倒不如一辈子就这样不明白。”

皇后并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只在乎结果，不在乎过程是怎样的。

“所以你要怎么做？”崔灵很淡然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

就算不接受，又能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