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自己活成一座孤岛的事情很满意,甚至还有点沾沾自喜。
崔舒和崔灵不一样,他想的东西也是这些情情爱爱。但她的心思并不在皇宫也不在怀王府。
他在想远在天边的南疆的事情。
对于崔灵来说,南疆是一个地名,他的父母兄弟甚至是曾经的恋人都在那里。
他对那个地方抱有遥远的希冀,对那个地方抱有遥远的缥缈的虚无的幻想。
但是崔舒不太一样,遥远的南疆蓝天白云,听说那里气候湿润,风景宜人,他没有那么多心思去关心这些。
他想起了遥远的那个人。
好久好久以前,他在去江南之前。有幸在那天十里长街的尽头见过陵王一面,现在算算那应该是倒数第二面。
最后一次见面是在皇城的护城河的城门旁边。
见到她的时候,她有一瞬间的激动。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让车夫停下马车,她下了马车站在他的面前。
他瘦了高了黑了更加硬朗了,原来的书生气质尽数散去,穿上铠甲的身躯更为坚硬更加健壮。
从前有人称他是京城一二等风流的才子,风流倜傥,玉树临风,身上有不可多得的金贵的气息。
他曾经是个读书人,后来听说他经历了很多上了战场,习读兵法操练兵术,倒也并不输那些字小便学武练兵的将军士兵。
他匆匆见他一面,没有寒暄也没有客气的客套话
他只塞给他一个玉佩和一张信封。
玉佩他留给了崔灵,但是信封他默默的留给了自己。
他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集,小时候见过很多面,从来都是简单的“你好”,“再见”。
长大了倒见得频繁了,但从来不曾交心,也不曾有过其他任何交际。
点头之交,君子之交。
也许他永远不会知道,有一个人,除了他爱的那个人,还有另外一个人,隔着长江黄河,隔着江河湖海,隔着山川森林,默默的悄无声息的想念他。
是的,也许没有任何人知道,她崔舒把一个这样从来都不属于她的男子,默默放在心里十多年。
就算是最亲近的,最亲密的,最有话不谈的,也不知道这件骇人听闻的事。
是的,他把它称为骇人听闻。
这件事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他也记不清楚了。
好像只是一个笑容,又好像只是一次回眸。
总之就是忘不掉了,偶然的不期而遇的。
她只是在默默的想念着,不需要那么多人知道,甚至根本不需要任何人知道。
这是她的秘密,也许会成为他的遗言。
有些人张扬恣肆恣意妄为,有些人默默无闻埋头苦做。
这是每个人自主选择的一条路。
没有对,也没有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