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捂着嘴发笑眼神阴翳:“本宫倒是不知道,容妃竟这般巧舌如簧。可是你这般言论是想说给谁听呢?是丫鬟太监们,还是这宫里的你和我?这一套说辞,不过是容妃的聊以**吧。这里的女子,哪个不是愿意用一生去换得荣华富贵?这是平民百姓穷尽一生都在追求的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说这是错误的?”
崔仪嘴角上勾:“从来如此,便是对的吗?每个人都是这样,就意味着这是对的吗?”
好像人多势众,三人成虎这些个成语的出现是有道理的。
小溪再怎么努力再从高山险阻的地方奔流直下,也不过是为了汇入大海,与更大的一个群体会合,好扬起更大的浪花,不仅壮观而且只可远观。
一朵花从来不是春天,花团锦簇姹紫嫣红才有资格被称为春天。
“难道不是吗?”皇后反问,把视线移到病床上奄奄一息的崔灵身上:“就像静妃娘娘,孤立无援没有靠山,所以才会落得这般凄惨的下场。要是还是过去崔家的那般光景,这崔家二小姐,怎么也不会像今天这样了无生气的吧。至少皇后这个位置,是怎么也轮不我的呀!”
皇后说这句话的时候,得意的神色溢于言表,就算站在太和殿背阴的地方,也遮不住她身上的华彩。那是用金银玉钗堆砌起来的华彩。
“你们都出去!”
没等崔仪再接着说话,皇上开口。
这次不再仅仅是阻止和责斥,而是完完全全的不耐烦了。也不等她们反应过来,直接指示带刀侍卫将太和殿偏殿闲杂人等全部赶了出去。
屋里又只剩崔灵和皇上了。
皇上走到崔灵的床边,帮她掖被子,不说话。
说什么好呢?好像说什么都不合适。
崔灵也不说话,只是睁着眼睛看着皇上,许久许久。
大概有一片雪花落在地上然后融化的时间那么久,久到可以忘却这段令人不愉快的吵闹插曲,久到连那些少年往事连那些伤害都全数忘记。
“皇上,”崔灵安慰的朝他一笑:“你别难过。”
你别难过,就像是过去安慰他被老师罚站时那样。
语气句调,不差分毫。
成为头顶天脚踩地,撑起一个王朝的皇上真的很不容易。
但是你别难过,我们慢慢来。前朝后宫,这些问题,我们慢慢来处理。
你别难过。
也许,还会有人在原地等你,告诉他们,她是为爱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