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天寺主持一愣,手里的念珠不由得捏紧了,他没想到眼前的少年郎居然也懂佛法。
“并非是老衲信这等风水邪说,而是佛家以普度众生为己任,开三巷有不少人家会被拆除,所以借用风水之说来告诫大人,切不可做出如此恶事!”
“那我想大师可是要失望了,这开三巷对于受到波及的百姓是一件大好事!”张牧之道,“大人给所有的百姓发放了拆迁款项,这些钱是他们房子价钱的二倍,而且还给他们盖好了临时的住所!”
“就拿承天巷住的老孙头一家来说吧,老孙头病重没钱看病!”
“按理说官府是没有义务给百姓出钱看病的,可是这样一拆迁他们既得到了住所又获得了一笔钱,老孙头救治及时病已经好了大半!”
“我听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我请问大师这算是徒增业障吗?”
“这当然不算!”主持道,“这不过是个例罢了!”
“那就再说一说要给儿子娶亲的锁匠,要嫁女儿的屠夫,还有那没钱送儿子去书院读书的张寡妇……”张牧之字字珠玑,铿锵有力道,“这还是个例吗?”
“好!”
座位上的周德兴不由得拍手称快,心中也大为震撼。没想到这小子早就算到了有这一出,怪不得要让本侯那样做!
有这样能预测未来的女婿,我周家可一直兴旺下去啊!
“即便如此,开三巷对原先的建筑、路况都造成了破坏,也不是什么好事!”承天寺主持继续坚持着。
“那小子斗胆,就先不谈这三巷的事,不如先谈一谈大师您如何?”张牧之这话语气平淡,却充满了挑衅。
“嘶——”
周德兴猛地将身子倚靠在桌子上,一只手紧张的抓着桌角,他知道一场好戏即将上演了。
“哦,你是要跟老衲讨教?”
“是的!”
“还请赐教!”
辩论佛法,方丈还是不认为这少年郎能辩的过自己。
“得罪了!”张牧之开口道,“佛说无我相,无人相,无众生相,无寿者相。”
“方丈身在佛门之中应了却世间相的痕迹,如此拿开三巷做文章,不惭愧吗?”
周德兴两眼放光,目不转睛的盯着张牧之,他的一言一行皆看在眼里。
他心中愤恨道,“本侯怎么就生不出这样的儿子呢?”
“佛门弟子以出世为怀,不着尘相!”承天寺主持从容淡定回答着,实际上内心已经有些慌了。
他觉得这少年郎一开口的问题就是直击要害,不过好在他这么多年的佛经也不是白念的!
“心无挂碍,无挂碍故,无恐怖,远离颠倒梦想。”
周德兴虽然一句也听不懂,但是他此刻已经成了张牧之的小迷弟。
“既无挂碍,俗事何能使大师,着了尘世之相啊?更何况此事大人安排严密,无不妥之处!”
此时,承天寺主持额头已经渗出了一层汗。
“是啊,大师!”周德兴道,“本官虽然没有听懂说的是什么?不过看样子,大师似乎是被难住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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