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生『药』铺子的冷大夫,悠哉悠哉的走出自家的门店,带着幸灾乐祸的冷嘲热讽,蹲到了那几个地痞流氓的身边。
“嘿嘿,你们这几个小兔崽子也有今天了,平时飞扬跋扈,滋事生非到时候,怎么没见你们如此哀嚎,哎呀呀,现在可好,总算知道那些被你们欺负的人是什么样的感受了吧。”
那个最先挑事的泼皮慢慢的抬起头来,顶着一脸还在冒烟儿的头发,恶狠狠的冲冷大夫吼道:“你这郎中怎么这么阴损,看我们兄弟都伤成这样了,你除了不肯施救,反而在这里说风凉话,真真是好没有道理。”
然而冷大夫面对他的指责。却是一点生气的意思都没有,只听他淡淡的说道:“非是我不愿意救你们,实在是老夫无此本领。这新式鞭炮,我也是头一次见到,被它所伤之后应该怎样治疗,恐怕还需要我们汴京城里的大夫们都过来看看才好。”
说着,他便转过身去冲自家儿子冷青吩咐道:“把店里的小厮们全都派出去,今天我们不做生意了,就等着同行们过来一起探讨一下这种伤病怎么治!”
冷青赶紧答应一声,一溜烟儿的便消失在了众人面前。
在他离开朱雪芬长的同时,也有那么一小撮人,用极其隐蔽的方式离开了东十字大街。
他们的目的地是近在咫尺的潘楼,只见他们飞一般的在楼梯上穿梭,七拐八绕的来到了一间僻静的雅间门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之后,低声向门里面问道:“李四员外,小人回来了!”
这话刚传进去不久,那扇门便吱呀一声打了开来,里面随即传来了一声威严的呵斥:“你这小泼皮,还不快快进来把事情说清楚,刚才那阵雷鸣之声,究竟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我看天上连半片云彩都没有,难不成姓康的那小崽子,将天上的雷公请下来捧场了不成?”
李四的愤怒无人应答,无论是坐在他身边的航船大佬,还是躬身在她面前禀报的街头泼皮,都拿不准他这是气话,还是真的在询问是不是有雷公降世。
但有一点他们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这位当初还雄心勃勃的李四员外,如今已经变成了一个『色』厉内荏之徒。如果说当时出现在他面前的新鲜果蔬,还能让他在惊奇之余,看到赚钱的大好时机,那么如今出现的新式爆竹,就只能让他在同样的惊奇之余,你知道康采恩的非凡神通。
他现在甚至有些后悔,当时因为一时之贪念,竟然决定向这个背景神秘的家伙出手,他怎么当时就没有多想一想,一个十岁的孩子究竟是凭借了什么,才能在汴京城里打出偌大的名声。
可惜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正如那个在鞭炮齐鸣声中倒地铲好的泼皮头子咋想法一样。这世间最为珍贵的『药』物,不是能够治愈他们诡异外伤的神奇灵『药』,而是那种名叫后悔『药』的绝世本草。
雅间也因为这种懊悔,以及对这种懊悔的鄙视,陷入到了短暂的尴尬之中。良久之后,冒名前来报告消息的破皮才低声说道:“小人只是地上的凡夫俗子,哪里识得天上雷公的神仙面目,纵然他下凡而来,就那么站在我的面前,恐怕我等也不知道该摆上供台,恭迎大驾。不过那康采恩若是真请了这等神仙来,一定会给大家鼓噪。今天我们过去施展威风的几个兄弟,被他那一顿爆竹惊吓得四散而逃,有不少还受伤倒地,相信他和他的爪牙们,很快就会在街坊邻里中心释放传言,为了标榜他们自己,肯定会将这其中的秘密透『露』一二,届时,员外您只需要竖起耳朵,定然能够得知其中猫腻!”
他这话前半段说的谦虚,后半段说的有理,倒是有章有法,显得十分精灵,以至于李四都好奇的问道:“你是何人?又是何名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