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复强调过,我们是劫富济贫的好汉队伍,并不是打家劫舍的普通土匪,你们这样做,是陷我们于不义不仁!”
第二天中午,山寨的大厅里传来了翟让歇斯底里的吼声,徐世绩和康采恩等主要成员,也很快被召唤到这里,梳理今天发生的一起恶劣事件。
这起恶劣事件的形成,与康采恩有着莫大的关系,在昨天的谈话之中,康采恩为单雄信普及了基本的市场观念。于是这位仁兄一大清早就带着自己的队伍下山创收去了,周围的几个大户很快就被他洗掠了一遍,虽然没有赶尽杀绝,但他们的损失肯定也不会小。
于是没过多久,单雄信就带着丰厚的收成回到了山寨之中,但是迎接他的却不是翟让的表扬,而是一顿声嘶力竭的训斥。
翟让虽然已经落草为寇,但心中还盘算着劫富济贫的事业,所以并不肯轻易向哪些积德行善的人家动手,然而单雄信今天的洗劫名单当中,就有很多家在周围名声不错的大户。
这就是翟长大发雷霆的原因。
同时,他还疾言厉『色』的命令单雄信交代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于是单雄信便把昨天晚上与康采恩的交谈说了出来。
翟让得知这件事与康谈有关之后,立刻怒不可遏的看向了他,但旋即就想起了徐世绩昨天晚上说过的话,于是勉强抑制住自己的愤怒,尽量平和的问道:“”是你同意他出去劫掠的吗?
康采恩只能回答说:“是我,但劫富济贫这件事情,我是翟大哥你一直提倡的吗?”
站在一旁的徐世绩听他这么说,立刻听明白了其中的微妙差别,于是站出来疏导:“康贤弟只是建议出去劫富济贫,并没有让单大哥去劫掠那些好人家。对吧,善大哥。”
单雄信虽然不太情愿承认错误,但这件事的确与康采恩关系不大,一来,周围的那些大户们,但凡是名声欠佳的,早就已经被他们洗劫过好多遍了,如今还能够榨出油水的,就只剩下那些平时被乡亲们歌功颂德的善人了。二来,他对翟让劫富济贫的策略早就有所不满,既然已经落草为寇,就要有个土匪的样子,为什么劫掠的时候还要打听清楚对方是不是良善人家?难道他们这群土匪,连这点快意之事都行不得了吗?
所以他在今天行动的时候,就悄悄地改变了原有的规则,其实一开始的时候,他也想拿那些名声欠佳的大户开刀,但是很快就发现他们已经没有什么油水了,这才转移目标酿成了今天的苦果。
于是他的回答也很干脆,先是把今天的心路历程陈述了一遍,然后又表达了对翟让策略的些许不满,气的翟让七窍生烟,险些就要拔刀杀了他,还好徐世绩反应迅速,加上关羽、焦用等人也在旁边,几个人七手八脚将他拦下,才保住了单雄信的一条『性』命。
但翟让却依旧不肯罢休,竟然下令将单雄信则打80军棍。众人见他好不容易才收住怒气,哪里还敢继续劝诫他,故而也就只好委屈单雄信领受这80军棍了。
好在康采恩等人在执行军法的时候,一直站在单雄信的旁边,弄得那几个行刑的翟让心腹都不好意思下重手,最后只是弄了个皮外伤了事。
但单雄信却因此而恨得牙根痒痒,在被众人抬回自己的卧房之后,便一直在说道翟让的各种不是,听的徐世绩无奈的连连摇头,只好岔开话题,提醒他说道:“你还是安稳的养伤吧,不要留下什么病根才好,更不能让伤口感染了,否则都有可能一命呜呼,那可就不值了。”
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单雄信更加来气,直接扯开嗓子大骂道:“他翟让要是敢让我死,寨子里的兄弟有1/3会要了他的命。要不是你我二人保着他,他翟某人哪里会有今天。”
诚如单雄信说的那样,山寨里的大部分兄弟,尤其是那些具有战斗力的绿林好汉,都是追随他才加入瓦岗寨的。要是他有个三长两短,相信那些人很容易就离心离德,说不定就自行离开瓦岗寨了,到时候,这个已经踏上发展壮大之路的山寨,就会很快分崩离析,他翟让也很快会因为实力大减而引来官兵的围剿,那些官府的将领们,巴不得看到有哪支土匪力量出现削弱的迹象呢?要是他为对方送上这样一份大礼,相信他们不会不笑纳的。
徐世绩没想到他竟然说出这样的话来,心下也只能暗暗祈祷山寨不要分崩离析。
一旁的康采恩也有些过于不去,倒不是因为摇摇欲坠的瓦岗寨,而是因为平白受刑的单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