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翟让和单雄信等人都还记得康采恩和焦用等人来自400年之后,那个叫做宋朝的国家,他们了解历史的既有进展,不认为康采恩在知道历史进程的情况下,还会做出错误的选择。
但是翟让这位大当家却在失去经营人的同时,发现自己还是去了另外一样东西,那就是对于大局的掌握,他现在已经不知道康采恩的下一个目标是什么了?似乎他才是这座山寨的真正指挥者。
既然如此,那么他做这个寨主还有什么意思呢?
其实贾雄也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在同情他的同时,才做出了那一番做作的表态,只可惜他所擅长的也只有占卜而已,否则的话,他可以拿出更有说服力的东西来,让大家跟着他的意见走,但不幸的是,对于舆论的控制,来自21世纪的康采恩有着一套完备而又熟练的套路。
他很快将牺牲的翟弘父子定义为为了山寨的生存而做出的伟大功臣,并提议在山寨之中修筑英烈祠,以供奉那些为了山寨的宏伟大业而付出生命的兄弟。
这一号召当然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毕竟谁都可能死于非命,要是在阴曹地府里还能够得到货生还者的惦念,那必然是一件非常值得欣慰的事情。
要知道人死到笑着累世态炎凉的事情是没少在他们面前发生的。
于是康采恩就顺利的将众人对翟让的同情转移到了对所有战死者的挨到上面来,同时顺理成章的得到了更大一部分人的支持。
这一变化是在悄无声息之间完成的,就连徐世绩也是在后来才缓过味儿来,心想这个十岁的少年竟然耍弄出了如此卑劣的心计。
不过他很快就想起来,康采恩在这几天里也并不好过,他经常站在翟弘的棺椁之前,默默的发呆,不知道是因为利用他们而内疚,还是因为即将夺取他这个还未入土为安的人对山寨的控制权而感到惭愧。
翟让也将康采恩的这幅表现看在了眼里,在他看来,当时那个混『乱』的情况里,无论是谁,都有可能死在杨玄感的手上,而只有他和康采恩侥幸活了下来,谁都不能责怪谁没有救下那父子二人。所以内疚是全然没有必要的,至于康采恩是否利用了他们,并在舆论上动了什么手脚,他翟让是全然没有意识到的。
对于他来说,康采恩如今也算是过命的兄弟了,虽然两人还隐隐约约的有竞争的态势,但他这个已经失去了对全局认知的人,或许早就已经不配坐在山寨之主的位子上了,于是他缓缓的走到了康采恩的面前,问出了她这一生当中最为重要的一个问题。
“贤弟,你觉得我们山寨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
“一个能控制一切的强大公司。”
公司这个词,翟让已经从康采恩那里听到过不止一次,但他依旧对此没有一个明确的概念,其实,这个最初被南洋华商用来当做结社组织的词汇,一直都有一种江湖帮派的韵味,所以康采恩大可不必非得套用这个词不可,因为这只不过是山寨的另外一种称呼而已。
但康采恩却执意如此,似乎不如此不能显示出自己的志趣高远,而翟让也对这个不明觉厉的称呼再一次感到心有余而力不足。
于是他叹了一口气之后,便语重心长的说道:“既然贤弟有着如此长远的规划,那不如就由你来做这山寨第一把交椅的位子好了。”
康采恩闻言之后立刻被惊呆了,周围的人也发出一阵阵低呼。他们显然没有想到,大寨主竟然会做出这样的决定。但转念之间,他们又想明白了很多事情,这些天发生的桩桩件件都证明了康采恩的实力,似乎,翟让的禅让之举也是完全可以理解的。
况且这个时候,屈突通的另外一拨使者恰恰到了山寨之中,他们带来了皇帝的诏书,而诏书当中那副挑拨离间的意味又实在太过明显,于是翟让周围的人也不再反对他的决定。甚至还可以光明正大的举行禅让之礼,一方面向朝廷百出遵从旨意的意思,另一方面也尽可能的让他们感到内部的各种隐患。
只是真实的情况却是,翟让只不过是失去了前行的方向而已。他与康采恩的矛盾,完全不像屈突通想象的那样深刻。
倒是那位屈突通在得知英烈祠的建设之后,也想在自己的军营中弄个类似的玩意儿来。但他才刚刚着手办理此事,就意识到康采恩是通过这一手段,收拢住了整个山寨的心思,这让他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挑拨离间之策能不能奏效。
可惜,即将到来的另外一场战争,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去认真分析瓦岗寨里的具体变化。因此,他错过了最后一次认清敌人真实面貌的绝佳机会,从此,康采恩在面前便成为了一个无法被猜透的人。
山东冰雹成灾,那么好的西瓜里面多了一个白『色』的冰球,尤其是在红瓤绿皮的衬托之下,怎么看怎么让人觉得揪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