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志这个词,在此时还没有龙阳断袖之意。只是这话说出来依旧有些尴尬,倒不是因为充满了红『色』革命的味道,而是因为康采恩这个三体书『迷』,总觉得这句话里有一股eto的即视感。
不过他的矫情还没有持续多久,心里的问题就接踵而至,因为这件事已经传到了吐万绪那里,在那位官宦子弟看来同志这个词的使用远比称兄道弟要严重得多。对于鱼俱罗来说,他很有可能又犯下了一个让皇帝猜忌的错误。毕竟一名朝廷的官员是不应该和一个土匪首领走得如此之近的。
虽然说这位土匪首领在如今的朝廷当中,很有可能已经有了特殊的位置,但是吐万绪可不准备让如此亲近的兄弟冒险。
当然出于对自己后路的考虑,他也不准备和康采恩闹翻,所以只是打着演习的名义,将他们两人请进了自己的帐篷,企图借机提点一下二人不要走得太近,哪怕是私底下交情莫逆,也要注意对外的影响才行。
但是他的这份敲打才进行了一半儿,就被突如其来的一条消息给打断了。
这条消息的内容则直接让吐万绪怒不可遏,因为那位刚刚逃走的刘文进,竟然又迅速的拉拢及一支队伍来,虽然没有之前那次接近百万之众,但十数万人还是有的。
原本他在康采恩的帮助之下,比历史上打出了一场更加精彩的黄山围剿战,刘元进虽然依旧突围而出,但带走的人数远远小于历史上的记载。
虽然吐万绪无法与历史作比较,但是他多年征战的经验,很容易就帮他判断取得了一场怎样的胜利?至少对方遭受重创的评价,是可以毫无内疚的写到站报上去的,但即便如此,刘元进还是在短时间内恢复了力量,这让他不得不感叹,皇帝终究还是失去了太多的人心。
这让这场带有轻工『性』质的酒店,老老实实的变成了一场哭man的筵席,吐万绪的脸『色』,清楚的告诉在座的另外两人,未来已经变得越来越不可捉『摸』。
其实吐万绪不说他们两个人也已经猜到,如果继续率军征剿的话,他们将不得不沿着贼军撤退的线路,一直追杀他们到更南边的建安郡。
这对于转战上千里的士兵们来说,显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而且从这里前往晋安郡,途经的会计郡和东阳郡,都已经遍布刘元进的支持者,当地的官府有很多都被起义的士兵们抓起来当作投名状送到了刘元进那里。
这也就意味着他们在周围的几个郡县,已经失去了朝廷机构的支援,如果还要展开追击的话,几乎就相当于进入客场作战,随时都面临着数量多于自己的贼军偷袭。
这样的仗还怎么打?
结束了这场酒席之后,吐万绪也进行了长长的思考,他和鱼俱罗都没有休息,只有康采恩知道他们会做出怎样的决定,果然第二天早上,他就见到了两拨使者匆匆的冲出了军营,迅速的消失在了北边的朦胧清晨之中。
他们果然还是按照历史上的样子,向朝廷发出了两封劝谏用兵的奏报。然而正是这两疯子报,将会为他们招来朝廷的谴责。为的确站也好,还是之前的不慎败北也罢,都将在无秘皇帝的旨意之后,被朝廷的臣子们蓄意放大,然后成为他们最终迈向死亡的罪名。
不过素质的一来一回还需要一段时间,他看反应也正好可以抓住这个机会,来计划一下接下来的行动。
于是鱼俱罗和同二舅再一次见到了一个把自己关在帐篷里,成天不肯出来透风的少年郎。
这次吐万绪可不准备让鱼俱罗专美于前,所以两人一起走进了康采恩的帐篷,
而那位少年郎依旧在纸张上写写画画,仿佛没有意识到他们两人进入帐篷一般更熟悉文房四宝的图案,是凑到康采恩的近前,这才发现他所使用的纸张和笔墨与隋朝有着巨大的不同。
而摆在他旁边的一摞纸上,清楚的写着密密麻麻的自己。吐万绪在简单的阅读一遍之后,发现这竟然是个精彩的小故事,倘若发生在他的生活中的话,那么一定会成为一生中难以忘怀的精彩故事。
这让他不禁好奇的问道:“这是什么?”
“包青天的剧本。”康采恩的回答非常迅速,显然早就已经意识到他们走入帐篷,并且猜到了他们要提出的疑『惑』。只是在之前没有将之表现出来而已。
吐万绪也没把这当成什么怪事,只是他没想到,康采恩竟然是个喜欢写小故事的人,此时的隋唐小说还没有大行其道,但志怪之类的《搜神记》倒是已经家喻户晓,至于官场上的小说,倒是有人会写一些杂记,但却不敢编排历史上有名望的人物,至于虚构一个叫做大宋的政权,那就更加会受到朝廷的猜忌。所以没有人会傻到康采恩这般,弄出这样一个看上去大逆不道的故事。
当然,他这样的武将,对于文字狱之类的事情,自然没有多少兴趣,所以他关注的焦点停留在故事本身的精彩程度上。所以他感受到的更多的是好奇,而不是什么政治觉悟——这东西他比鱼俱罗也高不了多少。
但他还是顺着刚才的问答继续问道:“你写这个做什么?”
“不为什么,只因为百姓们需要公正而已。”康采恩则是随口答道,似乎这正是他进行创作的根本原因,“朝天门给予百姓公正的待遇,他们才会感念朝廷的恩泽,知道世间的正义,也才会更有动力的活下去,而不至于做出什么替天行道的事情来,给两位将军添上那么多的麻烦。”
这两人一听此言,立刻尴尬的笑了起来。朝廷的确已经失去了广泛的人心,但大隋的问题不仅仅在于司法公正,更在于他进行的横征暴敛。
这一点在故事里显然是没有体现出来的。所以以这个故事来评判大嘴,难免是有些偏颇的。
但这可不能成为他们不满的原因。就算康采恩不是个十岁的少年,当他对朝廷的弊端有所发现的时候,也足够证明他是关心天下人的,按照东方古典文化里的是非标准,向这样心怀天下的人,就理应受到尊敬和爱戴。
况且即便他只是管中窥豹。对于一个十岁的少年来说。就已经是很不错的发现了,过分的苛责只能证明苛责者的过分,而不能证明康采恩本身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