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浓稠的热忱当然也不会出现在这些宗族宿老们的身上,周围那些跑惯了海上买卖的人,当然也不会蠢到看不出其中的好处,甚至有很多人驾驶着自己的船只,蜂拥的围拢了上去。
这倒是让康采恩感到一阵紧张,看他们那双眼冒光的神情,似乎有一种把自己吃了的感觉。
不过他倒是也没什么好担心的,这些船只完全采用厚实的机械动力系统,就算他们能够把这些玩意儿抢过去,也无法轻松的驾驶。
更何况,他如今在泉州也并非全无名声。
奉圣上旨意,准备拓殖海外的康采恩准备在全州建立基地的消息,恐怕早就已经传播到了福建路官员的耳中听说,就连泉州城内的那些阿拉伯商人,也都紧张的关注着事态的进展。
甚至在泉州港外海面上对峙的那些船队当中,便有那么几艘是属于阿拉伯商人的。
这些人在泉州城中颐指气使惯了,就连泉州市舶司也有不少上下官员是掌握在他们手中的。
到宋朝,对于这群远道而来之人,往往采取的怀柔的政策,允许他们的在海边城市的聚居区内,实行部分自治。
这样的番坊,基本上都由自行推举的番长管理,只要不是大事,当地的官府都懒得搭理,甚至一些牵涉到他们,或者说主要由他们开展的业务,即便会与官府的架构相重合,也会由他们来管理,比如说泉州的市舶司便是其中之一。
多少年后,被蒙古人追得无处可逃的宋朝皇帝们,也会选择让福建路泉州的阿拉伯商人们来保护,但是在他们心目当中蒙受大宋朝庭数百年恩惠的阿拉伯商人,却在最为关键的时候,出卖了宋朝的皇帝们,换一句话来讲,大宋朝停的软弱外交政策,只是为他们滋养了一批掘墓人而已。
这群阿拉伯商人也正是凭借出卖宋朝皇帝的功劳,在元朝稳稳地坐稳了全州管理者的岗位,泉州也正是在那个时候得到了迅速的发展,就连元朝的造船技术,也因为他们他得到了突飞猛进,可见他们在宋朝为人臣子的时候,并没有将自身真实的造船技能全部献给宋朝人。
换一句话说,宋朝人的人数只是养了一群白眼狼而已,就如同多少年后,德国人接纳来自中西亚地区的难民之时,也只是养了一群白眼狼而已。
其实对付这群人的标准非常简单,来到我华夏的土地上,就必须按照孔老夫子所说的那样,遵守我华夏的道德秩序,而宋真宗当时在接受犹太人的时候,便采取的是这一策略,可惜他的后代们,或者说他的前辈们在当时接纳阿拉伯商人的时候,并没有仔细考量孔老夫子的教诲。
像孔子那种实用主义哲学家,主张以德报怨,何以报德的人物,怎么可能会在这方面吃亏呢?
这样说来,儒学之所以被后世的人不是因为他们在创立之初,真的犯下了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而是因为后世之人没有像他们鼓吹的那样,遵从孔子的圣人之学。
而康采恩恰恰是准备贯彻孔子实用哲学的人物,所以他对面前的这群阿拉伯人,几乎就不准备采取什么好脸『色』,甚至他已经做好了使用,穿越光门,将他们彻底送回蛮荒时代,或者直接搁浅在越国基地的准备。
不过这群阿拉伯商人最终没有机会进攻康采恩的四艘铁船,因为王安北竟然鬼使神差的弄来了一只舰队,鞋子里直接冲了出来,阻挡在了其他舰船与康采恩的铁船之间。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的这十几天里,前往南洋进行贸易的船队已经晃晃悠悠的回到了泉州港,虽然他们这次的行情并没有带来预想当中的丰厚收获,但锻炼队伍的基本目标还是已经实现了的。尤其是在南洋海盗的考验之下,船上的水手们都已经做好了随时赴死的准备。
更何况,根据他们所了解的情况,这位驾驶着奇怪船只来到泉州港外海的东家,乃是当今官家的钦差大臣。谁敢和当今官家的龙威作对,那就理应把它埋葬在泉州港外的鱼肚子里。
王安北当然不会蠢到在这个以寡敌众的时候还去硬拼的地步,皇帝的威严自然是要拿出来炫耀一番的,于是便听他另一个铁皮圈起来的大桶子,向周围的人喊话道:“在场的各位都听好了,我身后的这位小郎君,乃是当今官家特命拓殖海外的康颠直,谁如果敢对他不利,那就是蔑视当今官家。”
这话一丢出去,周围立刻陷入到了一片低沉的嘈杂声当中。
刚才知道床上的那些老板和水手们都在紧张的讨论着对策,没过多久,果然就见有人站出来大声吼道:“我们不是来包围康小郎君的,只是这铁船太过诡异,所以我们才过来看看的。这是墙德热闹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这话一出口,周围立刻响起了一片附和之声,大家伙都在低声嚷着:“对呀,对呀,我们只是来看热闹的。”
就连阿拉伯商人的货船,也在慌『乱』着嚷嚷着什么。不过周围的宋朝人可没有兴趣听懂他们的语言,虽然看他们那副慌张的样子,是想着极力摆脱误会的,但谁又知道他们是不是在故意做戏呢?至少康采恩是不太相信他们的。
果然,接下来的事实就证明这群人的确是别有用心的。
因为听到了他们丢出来的借口,王安北立刻利用他们的借口做出了反击,只听她继续用铁皮卷成的喇叭喊道:“既然你们只不过是想要看个热闹,那么现在热闹,你们也看了,而且还造成了这么大的动静,就连你们自身也成为热闹了,我看大家不如就此散去,省得成为别人的笑柄。”
有很多汉人商贾一听这话,当即就表示准备离开,但是那几条阿拉伯商人的货船上,却突然传出了异样的声音:“我们既然已经来了,就请小郎君,允许我等登船一观吧。”
这话,分明带上了浓稠的试探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