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并不喜欢被吹捧的范仲淹，但这只是延续在他小心谨慎的脾气而已。每一个被吹捧的人都有名不符实的风险，所以他刚才必须冷静的观察，而这冷静观察的第一步就是把他从神台上拿下来。

范仲淹被坑惨从心中的神坛上拿了下来，但他的光辉依旧存在。

身着朴素的他用尽浑身力气咽下了一口羊肉，然后拍着康采恩的腿。缓缓的讲起了以前的故事，那个叫做曹玮的家伙，曾经在秦州知州的任上，组织起了一批恶少年加入到了军队之中，然后……

……曹玮通过类似的种种措施，迅速的成为了宋朝边境上的一座柱石。如果有人非得说将门子弟实在是虎父犬子的话，那么这个定律或许可以在别人那里通过，比如说符昭寿，但是在曹玮这里，却是全然说不通的。

这件事跟后来人的启示就是，哪怕是纪律散漫如同恶少年这样的人，如果方法得当的话，也可以让他们在战场上发挥出正面的力量。

而采恩现在正在做的事情，与这个结论基本上没什么出入，所以范仲淹对于康采恩的这个决定，也秉持着支持和乐观的态度。

虽然他也觉得痞子堡这个说法，实在是让人感到有些审美不是，但如果能够劝人向善，尤其是像国防建设这方面施展他们善意的话，那也不失为一个于国有利的方案。

这是范仲淹这个书生心中所想的事情，而这个书生的缺点便在于此，或者说整个北宋王朝的缺点都在于这里，那就是他们对于老百姓的心理状况实在是评估的，太过主观臆断，每一个想当然的结论，在他们心中生成的时候，北宋距离真正的危机便又近了一步。

某种程度上来讲，她现在所做的事情才是老百姓们最愿意的，虽然有些老百姓的牙口甚至比他这位行将就木的人还要差劲，但不可否认的是他们宁愿费劲的撕扯着又老又柴的肉，也不愿意幻想着用本来就不存在的财富，到边境上去支援朝廷的国防建设。

反倒是已经吃饱了的苏烈，心思要比范某人实在的多。到现在他所关注的事情也仅仅局限在范仲淹刚刚讲述的那个故事上。

不过那个故事当中，实在是没有什么值得他称赞的地方恶少年这种东西每一个朝代都不会缺少，但刘明那样可怕的存在才是苏烈认为将会成为他大敌的存在。

可惜这位范仲淹对于流民这种事，好像没有什么丰富的经验。

所以他也不好从对方这里学到什么有用的东西，于是便把话题的另一方再一次选在了康采恩的身上。

此时的康成依旧在从容不迫的，咀嚼着口中的羊肉，只不过他的姿态要比范仲淹稳健的多，至少他的牙口和咬合力，在范仲淹这只麻雀面前显得更像恐龙或者其他远古巨兽。

而苏烈丢向这只远古巨兽的问题是这样的：“那么另外两座城堡你准备怎么命名呢？”

康采恩忽然停住了咀嚼的动作，另外两座堡里的事情他倒是从来不曾考虑过，说起来，这倒也是一个非常不错的机会，如果名字取得好的话，说不定能够让李元昊恼羞成怒的冲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