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当日宫宴的安排记录,拿给本宫瞧瞧!”
“是!”副总管应声,连忙朝身后的小太监招了下手。
小太监会意,连忙快步走了进去。
不久后,小太监将记录手册给拿了过来。
谢皇后接过来随意翻看了一下。突然她眉头微蹙道:“这歌舞安排,似乎还差了些?”
“这……”掌事太监悍言。
谢皇后只是意味深长地一笑。“本宫认为,这毕竟是皇上寿诞,可这歌舞实在太过朴素,岂不是大不敬了?”
多人伴舞哪有一人惊鸿一瞥的好?
副总管太监和身后的人连忙跪在地上。“还请皇后娘娘指点!”
谢皇后突然把目光放在了身旁的聂卿萦身上。
她心里咯噔一下:看我干什么?
“不如本宫就给太子妃一个机会?”
“呵呵,母后想多了。儿媳只是略懂一二罢了,怎敢在父皇的寿辰上展示?若是出了丑,儿媳可担待不起。”
谢皇后眉毛微挑。“本宫先前唤罗女官亲自教导你,她所教的人,可还从来没有出过丑。本宫自是信你,才让你在皇上寿辰上表现一番?”
“……”我可谢谢你嘞!信我?也不会让我往火坑里面跳了。
见她半晌不应,谢皇后脸色神情微变。带着不悦道:“怎么?本宫的要求可是让你为难了?”
聂卿萦连忙摆手应道:“不为难,不为难,儿媳高兴还来不及呢……”
高兴个屁,什么时候招你了还是惹你了,怪不得翦婕妤还专门警告自己。
“既然如此,本宫就期待你三日日后的表演了……”话落,便将手册递了回去。
离开之际,谢皇后丢下一句:“不必跟着本宫了……”
“奴才恭送皇后娘娘!”众人拜别。
聂卿萦独自走在小径上,脑中不停地回想起翦婕妤与她说的那席话。
“本宫只是想告诉太子妃一声,凡事都得小心些,皇后是一个心机深沉的人。”
突然一个不注意,便撞上了一堵肉墙。来人一席琥珀黄长袍着身。
聂卿萦意识到自己撞上了人,连忙道歉:“真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她抬起头,看着对方。对方眼神严肃,身躯凛凛,相貌堂堂。一双眼光射寒星,两弯眉浑如刷漆。
他淡声开口道:“不碍事!看你这装束,不像是后宫之人。若是本侍郎没有猜错,可是太子妃?”
她突然瞳孔一缩,他刚才说什么来着?
“侍郎?”看他这年纪,怕是比自己夫君长不了几岁。
谢霖航点了点头:“太子妃不识得本侍郎,也合情合理。太子妃与太子殿下当日大婚,本侍郎还在大理寺当值,恰巧那天城中出了命案,便没有出席。”
所以这是进宫入职了?
“既然你是侍郎,可又怎会在后宫?”她问道。
“这……”他本要开口说的,这时,一个小太监跑上前来。
气喘吁吁地道:“谢侍郎,尚书大人找您!”
“好!本侍郎马上过去。”然后看向聂卿萦,道:“太子妃,失陪了!”便作揖行礼然后退下了。
按惯例,除皇上或者特殊被应允之后的男人除外。其他男人是禁止入后宫的,莫不是,这个人便是那一个特殊之人?
聂卿萦琢磨不透,便甩了下头,朝前面走去。
三日后。
宜寿宫——举办大宴的地方。
殿内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坐着一位睥睨天下的王者。底下,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台基上点起的檀香,烟雾缭绕。
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大殿四周装饰着倒铃般的花朵,花萼洁白,骨瓷样泛出半透明的光泽,花瓣顶端是一圈深浅不一的淡紫色,似染似天成。
此时,众人皆落了坐。
男席位上的萧奕辞,环顾了一下周围,却迟迟不见聂卿萦的身影。
群舞已毕,舞姬皆退。
皇帝一席红黄交叉的龙袍加身。他举起酒樽,开口道:“朕很高兴,今日大家能赏脸参加朕的寿宴。朕,先干为敬!”
话落,便一仰头,酒水已入喉。
这时,萧奕辞只好回过神,暂且也不去想她去了哪里。
他站起身,一席霁青色蟒袍随风摇曳。萧奕辞端起酒杯,开口道:“儿臣祝父皇万寿无疆,圣体康泰,国运昌盛!”
众人也一同起身,端着酒樽,齐声喊道:“祝皇上万寿无疆,圣体康泰,国运昌盛!”
再次,皇帝拿着酒一饮而尽。
皇帝开口摆手道:“诸位皆可落座!”
“谢皇上!”
“谢父皇!”
皇帝再次朝身旁的福公公吩咐道:“接着奏乐!”
“是!”福公公连忙应声,然后高呼:“奏乐!”
乐器之声再次响起。
女席位上,覃宛抒一席缥碧色绣百柳暗花长裙坐在一旁。低眉颔首,适起一块糕点,细嚼慢咽……
而不远处的谢婉宁只是意味深长地撇了她一眼。随即扫视了一下四周,聂卿萦的座位空空如也,且没有人知道,看见聂卿萦人去了何处?
她轻声问道:“素檀,那女人去哪儿了?”
“奴婢不知!”素檀压低脑袋道。
“无用!”谢婉宁脸色一变,冷声吐出两个字。
男席位的某处,聂禛压低声音问了问旁边的聂胤:“王兄,我怎么看了一圈,也没有瞧见三妹的影子?”
聂胤只是无意撇了对方一眼,便自顾自地喝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覃宛抒才微微站起身,朝中间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