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卿萦看了看床上躺着的人,心里甚是烦闷。
正当她准备起身离开之时,却被君暮澜抓住了衣裙。
“公主……”他突然轻声道。
“……”他为何会唤我?
她顺眼看了过去。
“不要嫁……好不好?”他再次道。
聂卿萦疑惑:他这是做梦了?梦见自己了?
“不要走……不要走!”
梦里,聂卿萦一席红袍,那衣衫,便是她和亲所穿之衣。
街道上的某个角落处,他站在最不起眼的地方,看着那辆挂着红绸的马车路过。
帘子随风而起,掀起一角,那时,他看见了她。
那时的她,内心很平静,似乎对和亲之事,并没有多大的反应。
他心深知,她应该是不愿意嫁的,为了谁?终究不是为自己罢了。
他自嘲了一下,伸出一只手,本想触碰她的,可最终,什么也没有……
“不要走……”他睁开眼睛,看着四周。
只见聂卿萦一直盯着自己。
“我……是不是幻觉了?”他低声自问道。
“君暮澜,你在说什么?”她确实也没有听清。
他终是放开了抓住她衣裙的手。闭上眼睛。
聂卿萦也只好离去了。
他再次睁眼,面前什么也没有。
果然,是幻觉……
聂卿萦走出房门,看见的,便是重症室里抬出了三个人。
他们,已经失去了呼吸。再一次,她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开了……
现如今,缓解之药对他们几乎没有什么用了,留在这里,便是对他们一次又一次的折磨罢了。
连着几日,每天都是几个人从此处被抬出来。
突然,她眼前一黑。恰时,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萧奕辞拦腰抱起她,便朝房内走去。
房内,太医正在为她号脉。而他则站在一旁,满脸担忧。
“太医,如何了?”他终是忍不住,问了句。
“殿下还请稍等!”他若是号错了脉,恐怕被怪罪下来,小命都保不住。
良久,太医终于道:“回太子殿下,太子妃只是这几日操劳过度,有些分身乏术,休息一个时辰便好了。”
“退下吧!”听太医这样说了,自己悬着的心,也暂时放下了几分。
他松了松拳,朝外面走去。
君暮澜房内。萧菀韵端着已经熬好的药走了进去。
“君神医,该喝药了。”她提醒道。
她端起药,到了床头,推了推他,再次道:“该喝药了。”
君暮澜睁开双眼,坐起身,一把抱住了对方。
萧菀韵心头一紧,险些药都没有端稳。
“公主,不要走……”他呢喃道。
“什么?”她心里一惊,他是说不让自己走吗?
可是他明明讨厌我的……
算了,看清当下便好。她轻微一笑。
幻觉也好,至少,他的心不会那么痛了。
他再次道:“不要走……”
“好!我不走。不会走的!”她多么希望,这句话,是他在清醒的时候告诉自己的,而不是现在这样。
当聂卿萦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将近傍晚了。
我这是怎么了?
她拍了拍自己的头,下了床。
穿上鞋子,便朝矮桌旁走去。
手握毛笔,看着宣纸,半宿。她终是动了笔。
到底该如何?才是最好的法子?
突然,她的目光移向地上的那一堆废纸团上。
她站起身,挑出那角落边若隐若现,最不起眼的纸团。
打开宣纸,铺在桌上。
回想着今日与众太医所商议的……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青蒿、砒石两钱;毛茸、何首乌、柴胡三钱;鸦胆子一钱……
我知道了!
她拿起刚才的纸,看了看剂量问题。
每一样不能多,也不能少,否则就会事倍功半。
柴胡该为……两钱,对,就是它!
她连忙拾起笔,将药方给记了下来。
“来人!”
一个守卫走了进来:“太子妃!”
“你快将这药方拿过去,让太医熬制两个时辰,便可以服用!”
“是!”守卫接过宣纸,便出去了。
她站起身,走了出去。
这根源问题?又该如何呢?
夜幕降临,房内灯火摇曳。他跨门走了进来。
只见她撑着脑袋,在桌案前打着小盹儿。
正打算抱着她去床头,她竟刚好醒了。
“夫君?你回来了。”
“怎么在这儿睡下了?”他轻声问道。
“我想到法子了,可以找出根源了。”
“说说看。”
“咱明日召集众人,一问便知,总有人知道那瘴气所出之地。”
“燕州百姓如此之多,这样查下去,何时才能查到?”
“夫君,我们不能怕麻烦!不试试,怎么知道不会成功?万一运气好,只需几个时辰,便能查出。”
“好!夫人说得都对。”
“走吧,去睡觉。免得明日顶着两个熊猫眼,到时候难看死了!”他催促道。
“唔?萧奕辞,你敢嫌弃我!”她生气了,后果很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