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以为他会上前同自己说上几句话,可看见的,只是他一掠而过。
她心中不悦,但他毕竟好不容易能活着回来了,自己生气的话,显得有些无理取闹了。
索性直接跟在他的身后。
脑中思考着要该问些什么,前面的人不知道何时停了下来。
聂卿萦鼻头一痛,差点忍不住骂人。
“跟着本殿作甚?”他冷声问道。
她揉了揉鼻头,道:“我就是关心夫君,你身上的伤可有大碍,若是有,我可以帮忙处理……”毕竟她刚才还能细微地瞧见他额头上还有一条淡红色微小疤痕。
话还未尽,就被打断了。“不用了,你先回去。本殿还有事要做。”留下这句话,便头也不回地朝书房走去。
聂卿萦无奈,只好回去了。
萧奕辞平安回来的事,宫内外已经传开了。
皇宫——凤仪宫内。
谢瑜听完,直接气得把茶杯给摔得七零八碎。
寝宫的宫人吓得一个机灵,连忙跪了一地。
苏嬷嬷战战兢兢道:“娘娘息怒,莫要伤了凤体。”
“哼!他果然是命硬,还能活着回来。”
“奴婢听说,是覃相之女覃宛抒救下的,娘娘,不如……寻个机会,把那碍事的人……”苏嬷嬷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大可不必,本宫要是真这样做了,就是在给翎儿树敌。让人盯紧了,本宫倒是要看看,他能翻出什么浪来……”
如今是她的人在暗,主动权便还是在自己这里。
只是先前听活下去的刺客说过,萧奕辞在掉下悬崖的时候,抢走了令牌,她若是不多了留一个心眼子,怕是不好应付。
现在也不确定,那令牌是否在萧奕辞身上,绝对不能乱了阵脚。
“娘娘,奴婢有一个好消息,兴许对娘娘有益。”苏嬷嬷突然道。
“哦?说说看。”谢瑜一拂袖,便坐了回去。
“听人说,太子似乎不记得自己是怎么出事的。”
“不记得?你确定属实?”
“娘娘这是不信?”
“并非不信……”而是半信半疑。毕竟她不能保证,这是不是萧奕辞故意使出的缓兵之计。目地是为了让他们放松警惕,就以为自己掌握了大局。
可她岂是那么好糊弄的?
随后,她冷声吩咐道:“传本宫懿旨,让翦侧妃进宫。”
“是。”
熠王府,翦纭迅速迈着步子,朝前院走去。
正厅内,只见苏嬷嬷和萧璟翎都在一处站着。
“妾身见过熠王殿下。”
“宫里来人了,让你入宫。”萧璟翎冷声道。
“妾身明白。”他这是在暗示自己,到了母后面前,该说的,不该说的,自己心里清楚。
“翦侧妃,跟奴婢走吧。”苏嬷嬷催促道。
翦纭点头,便朝前面走去。
萧菀韵知道太后晕倒的消息后,心中十分担忧,便直接住在了皇宫,也好多陪一陪太后。
永福宫内。
萧菀韵舀着汤药,喂给太后。
“皇祖母,您要好好服药,菀菀已经听说了,太子皇兄已经平安回府了。若是太子皇兄哪日进宫见您,瞧见您这个模样,又该心疼皇祖母了。”她耐心解释道。
“菀菀说得对,绝不能让尘儿瞧见哀家这个模样……”
“那就对了嘛。”萧菀韵挤出一抹笑意。
“尘儿这次能化险为夷,哀家这悬着的心也就放下来了。”
“菀菀听说,此次还得多亏覃相府小姐相救,太子皇兄才能平安回来呢!”
“覃相之女?可是那教舞儿和嫊儿的那位?”太后回忆着之前的事。
“是啊,就是她,夜宸第一才女,被父皇安排教导七妹妹和八妹妹呢!”
“那覃相之女,倒也是知书达理,蕙质兰心。尘儿未娶太子妃的时候,哀家还想着给他二人做媒,让她给尘儿当太子妃。只是……现在倒是有些遗憾了。”太后无奈地摇了摇头。
凤仪宫内。
翦纭规规矩矩上前行礼:“妾身参见母后!不知母后召妾身进宫,所谓何事?”
“你不是说有法子让太子和太子妃关系变僵吗?说说看……”她倒是要看看,萧奕辞到底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
“是……”翦纭把自己知道的,全都告诉给了谢皇后。
良久,谢瑜满意地点了点头。“退下吧。”
“妾身告退。”
太子府,书房。
齐珉将令牌递了过去。随后道:“殿下,您让属下派人盯着熠王府,这几日果然有了消息。”
“说。”他冷声吐出一个字。
“熠王明里时不时会邀朝中大臣去酒楼聚餐,其实确实另有企图。似乎是要笼络人心……”
“呵,本殿早就该知道,他不可能会一点都不在乎。”
“监视的人还发现,熠王私底下竟派人……招兵买马。属下怀疑,熠王殿下这是……”齐珉欲言又止。
萧奕辞盯着令牌,心中暗道:严宓,既然不仁,就不要怪本殿不义……
绛雪阁内,药房。
聂卿萦正耐着性子,制作淡疤药膏。
小豆芽靠在某个角落,打了好几个哈欠。“唔……公主,你今日又在捣鼓什么药啊?”
“淡疤药。”
“嗯?淡疤药。”小豆芽一个机灵,坐了起来。“公主,您哪里受伤了,我这就去医馆找君神医拿药。”
“不是我受伤了,你这丫头,睡迷糊了吧?”聂卿萦取笑道。
“我才没有!”小豆芽不服气了。她无奈地摇了摇头,还是尽快制出膏药,拿过去给萧奕辞用吧。
是夜,药膏制好,已经天黑了。
聂卿萦拿着药瓶,出了内院,径直朝书房走去。
书房之内依旧灯火通明……
她上前敲了下门板。
“何人?”里屋传出声音。
“是我。”
“进来。”
聂卿萦推门而入。还未先说话,他便先一步开口问道:“你干什么?”
说话之际,还不忘批折子。
“我自然是过来送药的。你额头上的疤痕有些显眼,这药是我今日赶制出来的,涂个三日,便能完全好了。”聂卿萦边解释边用手指沾着药往他那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