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你为何不曾同本殿说过?”他问道。
她质问道:“自流言蜚语出现,你给过我机会吗?”况且他先前一直忙于政务,她想着好好调理一番,应该会好起来,便没有告诉他。
可是后来他去了邬州,回来之后,便不记得之前的事了,对她很是冷漠。她说了,他是否会信还是个问题。
“是本殿的错,可这并非本意,本殿只是不想你牵扯其中,却没想到,会伤你伤得这样深……”他愧疚道。
她抬眸,看向他,问道:“你没有失忆,对吗?”
他抬手拭去她脸庞的泪痕,点了点头。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让我知道,在你眼里,我就是那样贪生怕死的人?”她再次质问道。
他手上的动作微顿:“本殿不想让你遇到任何危险。”
她只是笑了笑,便觉得头脑昏沉得厉害。她怎么就把自己喝了几大罐酒的事给忘了。竟还强忍着清醒了那么久?
她低声道:“萧奕辞,我累了……”
萧奕辞缓缓起身,抱着她朝床头走去。替她盖上被子,便轻步离去了。
“吱嘎”两声,房门一开一闭。
而齐珉在外面,也不知道等了多久。
“殿下……”
“明日,也该有见晓了。”随后,便朝院外走去。
翌日,晨。
萧奕辞一早便进宫上朝去了。
金銮殿内。所有大臣都以为,今日的上朝应该和往日相差无几。诸事已经商讨完毕,就等着皇帝下令退朝了。
“诸位大臣有本启奏,无事退朝!”福公公一甩手中的拂尘,提高声音道。
“父皇,儿臣有本启奏!”萧奕辞却突然站了出来,道。
皇帝神色微变,淡声问道:“说来听听。”
萧奕辞掏出袖口中的折子,递到面前,道:“儿臣要举报左相。”
此话一出,众臣皆惊,纷纷低语起来。
在他们看来,左相可是皇上最器重的大臣。太子这直接说出这样的话,岂不是在当面责怪皇帝看错了人?
严相嘴角微抽,一时没有明白,太子为什么会弹劾自己?
除非……太子没有失忆!
猜测到此处,严相面露失色,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皇帝冷声吩咐道:“呈上来!”
福公公闻言,连忙拿上前来。
皇帝看后,直接气愤地将折子甩在了地上。
“父皇,左相的爪牙,已经延至邬州,竟打起了银矿的主意,这是其一。经查明,儿臣几次三番遭遇刺杀,皆与左相有关,且这次邬州返途也是左相派人为之。”
皇帝深思一会,突然问道:“严爱卿,此事你是不是得给朕一个解释?”
严宓会意,直接冲了出来。跪在地上,委屈大喊道:“皇上,老臣冤枉啊,老臣平日多与太子殿下政见不合,太子殿下心里过意不去,自然是想尽法子想要构陷老臣。”
“老臣这几十年也是皇上看着过来的,人品好坏,皇上是最清楚不过了。就算给老臣一万个胆子,也不敢派人刺杀当朝太子啊,老臣冤枉啊!”
“这……辞儿,你说是严爱卿派人行刺于你,可有实证?”皇帝犹豫不决。毕竟严宓这些年来一直对自己忠心耿耿,替他分忧了不少难题。
秉着态度,不冤枉任何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萧奕辞拿出了令牌,晃了晃,冷声问道:“严丞相可识得此物?”
严宓见到令牌,神色慌张。
令牌为什么会在太子手中?
其他朝臣见状,纷纷议论:“这令牌不就是左相府里的吗?”
“看来刺杀太子殿下的刺客,果真和左相脱不了干系!”
皇帝见状,瞬间愤怒。“严宓,你好大的胆子,胆敢被着朕这样放肆!”
“皇上息怒!”严宓慌忙道。
“哼,刺杀太子,私吞银矿,这桩桩件件,朕就算是诛你九族,也不为过。枉顾朕平日对你那样看重!”皇帝大声呵斥道。
“皇上恕罪,老臣一时糊涂啊!都是老臣一人的错,还往皇上念在老臣曾经为皇上尽职尽责的份上,饶老臣一家人性命啊!”严宓连忙磕头求饶道。
皇帝气得脑仁疼得厉害。但严相毕竟又是老臣了,曾经也是自己的得力助手,但犯了大错,当着文武百官的面前,他不可能会宽恕严宓。
索性把难题踢给了萧奕辞,问道:“辞儿,你说说看,朕该怎样处置严宓?”
“儿臣认为,严丞相既然犯了大错,就该打入天牢,择日问斩,以儆效尤。如此也好给诸位朝臣一个警醒,清楚藐视皇权,誓死不饶!”
皇帝稍加满意地点了点头,直接下了命令:“左相严宓藐视皇权,私吞银矿,刺杀太子,此乃重罪,罪不可赦。现打入天牢,于十日后午门外问斩。但,朕念及左相先前尽职尽责,忠心耿耿,便罪不及家人。”
严宓战战兢兢叩谢道:“罪臣叩谢皇上饶了一家老小!”
福公公会意,直接冲外面吼道:“来人啊!还不快将罪臣严宓押入天牢!”
“是!”两个御林卫连忙冲了进来,押着人便出了大殿。
诸臣皆跪道:“吾皇圣明!”
“父皇圣明!”
皇帝大手一摆,直接起身离开了。福公公高声道:“退朝!”
“臣等恭送皇上!”
“儿臣恭送父皇!”
诸臣皆已经散去。而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萧璟翎,却突然上前问道:“想不到皇兄为了扳倒左相,竟花了如此多心思?”甚至不惜伤害自己身边之人……这句话,他却无法说出口。
“要想做成功一件事,不付出代价,又怎么会成功?”萧奕辞冷漠回了声,便径直朝前面走去。
盯着那远去的背影,萧璟翎眼神黯然,嘴角微扬:可惜了,皇兄你所做的一切,马上就会落空了……
太子府,绛雪阁。
光线透过窗户射了进来。
床榻之上的聂卿萦,微微睁眼。坐起身揉了揉发痛的脑袋。
昨日果然是喝大发了……
自己就连做梦,竟梦见了萧奕辞来和自己解释为什么纳侧妃什么的?甚至还梦到自己被解了禁足,可以自由出入府邸了。
完了,她定是着魔了?可能喝过头了,什么梦都敢做,这现实吗?
“吱嘎”一声,房门被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