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福手拿着认罪书抖得厉害。扫视完之后心中一顿。那明晃晃的覃丞相三个字,吓得他想直接撕碎了它。
“干爹?”小伍子见人木讷良久,不免唤了一声。
“混账东西,覃丞相怎么可能……”吴福似乎意识到了什么。“诬陷,你是想让我污蔑右相!”
“干爹,就算您知道了又如何?如今朝中大部分是熠王殿下的人,干爹也该认清局势了。”
想拔掉太子身边最得力的支持者,不费点功夫,还真不能撼动覃相。可要是几条罪例加在一起,覃家不倒都难。
“你……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些什么!”吴福情绪激动地吼道。
“干爹别激动,我不过是依主子的命令行事,他日干爹去了那边,我呢,一定会多烧些东西孝敬您老人家的。”
“呸!狼心狗肺的东西,迟早要遭雷劈!”
“哈哈……让干爹失望了,您一辈子瞧不起我会干到总管位置,而我此刻便坐上了那个位置,干爹,您就认罪吧?”
小伍子再次提醒道:“可千万不要让您那八十岁的老母亲,随你一起变成一抔黄土了。”
吴福拿认罪书的手似乎颤抖得越发厉害了……
在去刑部大牢路上,却恰好撞见了刚从里面走出来的谢霖航。
“臣参见太子妃。”谢霖航拱手道。
“谢侍郎不必多礼。我听说,谢侍郎审问了福公公三日,我想知道,现在已经审问得如何了?”
“回太子妃,那吴福嘴硬得很,已经被折磨得只剩半条命了,也不认罪,至于幕后主使是何人,就更难知道了。”他解释道。
如今也只能等几日,再进行审问了。毕竟审问该有审问的规矩,若是命都没有了,之前的一切也都白费了。
“只是不知太子妃此来是……”
“我想……我有办法让吴福交代出幕后之人。”聂卿萦淡声道。
话音刚落,一个狱卒便慌慌忙忙地跑了过来。
“谢侍郎,不好了,吴福签下认罪书便撞墙死了!”
“什么?”谢霖航一惊。“他签了认罪书?什么时候招供的事?”他刚才在刑部忙事,还未来得及去大牢看情况,怎么就签了?
“一个时辰前,那吴福似乎想通了,让人送了笔墨过去,交代完所有事情便直接撞墙死了。小的们察觉到的时候已经没气了,只在吴福手中看到了认罪书。”狱卒解释道。
“……”想不到他们这么快动手。到底是何人在暗中操控一切?
谢霖航突如其来的话,将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
“太子妃也看见了,吴福已然认罪,所以……”
“谢侍郎,可否将认罪书拿我一看?”聂卿萦试问道。
“这……”谢霖航有些犹豫。
“可是让谢侍郎为难了?”聂卿萦疑惑地问道。
难道就因为她是个妇道人家,就不能看,顾及一下这些了?
“谢侍郎若是担心父皇怪罪,我自会担下所有后果!”见他不愿,聂卿萦连忙保证道。
眼下仅凭她一人,肯定无法确保皇帝会不会再被人动手脚。看来,是时候另寻他人帮忙了。
谢霖航无法,只好带她去了。
审讯室内。狱卒将认罪书递给了谢霖航。
他看后神色一紧:覃丞相……
“谢侍郎,怎么了?”她问道。
“太子妃自行看吧。”他直接递了过去。
聂卿萦看完之后,也是不可置信。“怎么会?覃丞相……”
“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她想不明白,覃丞相有什么理由谋害皇上,这简直是无稽之谈。
“我且问你,今早有何人来过大牢?”聂卿萦将目光投向狱卒,冷声问道。
“这……好像是皇上身边的小伍子。”
“小伍子是谁?”为什么她之前没有听说过朝阳宫还有一个小伍子?
“太子妃有所不知,小伍子是才被皇上重用的太监总管!”谢霖航解释道。
“他与吴福有什么关系,又为什么在吴福认罪之前来这里见他?”这认罪疑点重重,保不定就是诬陷。
“回太子妃,那小伍子好像是吴福收的干儿子,但好像三年前得罪了宫里的主子,被皇上下令打入了掖庭,这不表现良好,就给放出来了,人机灵着呢!皇上赏识,便给了总管位置。”狱卒解释道。
“他为什么来大牢里,可说了什么过激的话?”她追问道。
狱卒摇了摇头,道:“确实没有,小伍子只是让人送了餐食过来,然后就是劝吴福不要强撑着,该交代的交代了便是。不过他们毕竟有干亲关系,那小伍子定然是不忍心看着吴福白白遭罪。”
“太子妃可是怀疑这认罪书疑点重重?”谢霖航问道。
“……”眼下不过是猜测,不能妄下定论,还是不要让太多人知道为好。
谢霖航虽然平日处事刚正不阿,可毕竟和谢皇后是一家人。
而萧奕辞与谢皇后的关系,已然处于水深火热之中,随时就有可能掰扯。眼下萧奕辞远在边疆御敌,她绝对不能给他添加麻烦。
她摇了摇头,淡声道:“没有,可能是我自己多疑了。既然认罪书已经画押,谢侍郎还是尽快派人送去父皇那里吧。”
“太子妃所言极是。”
出宫路上,竹沥本以为她会直接回府。
结果马车才刚行驶不见久,聂卿萦就突然开口道:“车夫,去熠王府。”
“是。”车夫连忙调转方向,朝前面离去。
“公主,咱不回府了吗?”竹沥疑惑不解。
“不急于一时,我有事情要找熠王商议一番。”眼下宫中的人,她一个也信不过。